下人也在進步。盧懷忠風雨夜襲破敵,自己就沒想到,甚好,甚好。
中原的將帥們,如今打慣了一種模式的仗,異日自己率軍東進,可以給他們一個驚喜。讓你慣性思維,嚐嚐定難軍獨特的戰術風格吧!
若是不適應,那隻能自求多福了。北宋一開始也極其不適應遼國的戰術打法,但他們有老底子可以揮霍,你一個藩鎮可以嗎?一次不適應,很可能就是一場大敗,決定了數州之地的歸屬。
武學生,以後也要多學一學各民族、各國家不同的用兵習慣、戰術打法,不然思路容易固化,不利於成長。有的風格,天生就克另外一種風格,你不瞭解,就要吃大虧。
四月二十二日,等到了新一批補給之後,大軍繼續前行。
在路上的時候,邵樹德收到多份情報。
宣武朱全忠與秦宗權廝鬥,互有勝負。但秦宗權派出去的部隊,吃了敗仗便四散而逃,損失極大,宣武軍敗了,逃散的人並不多,還能收攏餘眾退回去。這就是人心和組織度的差異了,秦宗權十幾萬兵馬,朱溫不到兩萬,依託堅城防守,反而越打越壯大。
前陣子,朱珍去山東募兵,得一萬多人而回,再加上不斷收攏秦宗權的潰兵,實力漸次增長,最近更是控制了義武鎮,陳州也在秦宗權的巨大壓力下早早投向朱全忠。
李罕之等人被秦宗權打得抱頭鼠竄,守不住東都,於是西奔河陽,佔了幾城,苦苦堅持。
朱瑾快速發跡,先驅逐了泰寧軍節度使齊克讓,佔領鄆州。然後又向還佔著其餘數州的齊克讓表示恭順,求娶他女兒。齊克讓許之,朱瑾在婚車中暗藏甲兵,於婚禮上斬殺了齊克讓,自稱泰寧軍節度使,朝廷許之。
天下竟然能出這種事,道德敗壞到極點了,邵大帥看了也暗暗心驚。
這朱瑾,夠狠,夠無恥,日後若是能去泰寧軍,倒想看看他老婆長啥樣。
秦宗權之弟秦宗言圍攻荊南及周邊兩年,人家據城而守,城中鬥米四十錢,但就是沒有破城,最後無奈退去。不少部將、兵馬趁勢降了荊南、夔峽等鎮,倒讓他們撿了個大便宜。
聽聞李侃已擊破郭禹,應也從中撈了不少好處。想買馬,拿人來換啊!
呃,自己的一個親戚過世了。沒錯,就是李克用他爹,李國昌死了。幕府那邊已經遣人過去弔唁,場面還是要做足的。
大軍在蘭州以東數十里設了個臨時渡口,等待會州以南的糧船前來匯合。
從會寧關往上,有一段不能行船,要轉陸路運輸,吐蕃人重點襲擊的也是那處。從這裡再往前,同樣不能行船,但無所謂了,就幾十裡,也就兩三天的工夫。
大軍停駐紮營之後,自然是派騎卒前出進行破襲戰。
豹騎都之前燒燬吐蕃人在黃河北岸的糧草立了大功,這次繼續出擊,先渡河至南岸,然後一路西行,抄掠鄉里,動搖敵軍心。
鐵騎軍沿著黃河北岸行軍,遇到吐蕃小股騎兵就圍殺上去,不斷擠壓敵人的活動範圍,將他們往蘭州的方向趕。
四月三十日,大軍行至桑園峽附近,吐蕃人在險要處設十餘寨,駐兵留守,擋著大軍前行的道路。
看著兩岸連綿不絕的山丘,邵樹德也一陣感慨:“其實,攻蘭州最好的路線,還是走南面的渭水道。但咱們從北方而來,如之奈何。”
“大帥,咱們南路還有偏師呢。”陳誠說道。
“唔,幸好當初決定兩路出師。不過咱們這一路是主力,豈可勞而無功?把野利、沒藏找來。”
“遵命。”
武威軍、義從軍各一部都在後方督運糧草。因此沒藏結明花了一些時間才抵達中軍大營。野利遇略如今是鐵林軍副使,就在軍中,因此早早便過來了。
“看見外面的山了麼?”邵樹德指著黃河兩岸連綿的丘陵,問道。
“與橫山差不多。”二人答道。
“如今正要用到吾之山民。”
“請大帥下令。”
“你二人各領兩千五百山民,給我想辦法拔了那些吐蕃寨子。”
“遵命。”
二人領兵離去後,邵樹德又回到了營中,看起了南路偏師的進軍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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