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寶八年,關中大飢,詔令運蘭州、鄯州等地糧谷入關中,其時乃順流而下,亦非常艱難,多有船隻損毀。若逆流而上,更為不易,望大王察之。”秦瀚說道。
從明朝末年開始,中國就進入小冰河氣候,並在康熙晚年達到了氣溫最低點,然後緩慢回升,一直到晚清才逐漸擺脫。在此期間,降水較少,黃河水量不豐。從蘭州段往下至中衛,有四峽一灘的說法,即黑山、紅山、桑園、響水四個峽谷,以及大浪溝一個淺灘,行船較為危險,筏客、船工們每航行至此,都要集中注意力,稍有不慎,便是船毀人亡。
此時處唐末,氣溫開始緩慢下降,並在五代中期降到低點。但這個低點,持續時間較短,比起明清交替那會完全不可同日而語,而且在宋初時很快便回升了。
當然終宋一朝,氣溫都遠比唐末低,也就比五代稍高一些,這從宋代糧食收穫比唐代整整晚一個月就能看得出來。
這個時候的黃河水量,比明清時期是要豐沛許多的。後世的黑山峽、大浪溝航段,在此時就沒那麼危險,你從會寧關船渡的位置就可以看得出來。不過再往上至蘭州,確實還有比較麻煩的航段。
“毀船的可能大不大?”邵樹德沉吟了一會,問道。
“大王能承受毀幾艘船?”秦瀚問道。
艹,這個問題把我問住了。
玄宗能承受毀船,我承受不起啊。就這麼點糧,損失一艘都心疼。
“若拉縴,可否避開險灘激流?”
“難,但可以嘗試一下。不過桑園、響水兩峽,無法開闢纖道。”
“小男定可以教我。”邵樹德笑道。
“大王可在會州造船,小船即可,航行至桑園、響水兩峽附近時便靠岸,此離蘭州亦不遠矣。會寧關至會州這一段,可走陸路轉運。”
非常麻煩!邵樹德嘆氣,他不敢冒險,那麼就只能分段航行,遇到險要處走陸路,然後再行船。
不過這樣也不錯了。從靈州到會寧關,節省了幾百裡陸路運輸的成本。後面也能節省相當路段,總體而言還是值得的。
就是又要在會州徵發夫子了,但當地民力已頗為緊張,怕是不足。從靈州跟過來的夫子,本來還想遣散他們回去呢,如今看來,卻是不行了。今年靈州的農業收成要受影響,坑!
“就這麼辦吧!雪山那邊也伐了大半年木了,讓他們停止往下游編木筏,全力保障軍需。”邵樹德說道:“大軍在烏蘭關領了糧草、器械後,便繼續出發,某不想再等了。”
“遵命。”李仁輔立刻派人去傳令。
“下面再說說蘭州吐蕃內情。”邵樹德說道:“某從胡商那裡打探到的訊息,蘭州吐蕃有兵兩萬餘,可真?”
“兩萬不足,一萬五六千人還是拉得出來的。若是算上咱們漢人四部,亦只是勉強接近兩萬。”秦瀚答道。
與康佛金說的差距不大,邵樹德放心了。
他這一路,足足三萬兩千人馬,其中戰兵將近一半。如果正面會戰,他有信心擊敗同等數量的吐蕃,更何況人家的兵力還不到兩萬。
這仗,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