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險,極其考驗大同軍的戰鬥力以及將領抓戰機的能力,總之難。
“走伏戎城如何?”李盡忠問道。
“一樣難。那也是座堅城,兵力不詳,不比遮虜平好打。”
“那沒什麼好說的了。”李盡忠道:“一會我就向軍使請命,戴罪立功,拼了老命也要打下遮虜平,去掉這個大患。”
“拼什麼命?”帳外走進了一位英氣勃發的青年將領,身後還跟著四五個大將,這會都用或同情、或厭惡、或鄙視、或幸災樂禍的眼神看著李盡忠。
“軍使……”李盡忠尷尬地跪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
“遮虜平雖不是什麼大城、堅城,但打起來可沒那麼容易。就是把眼下這一萬多人馬都帶過去,若是沒內應,全打光了,也啃不下。”
“軍使,我豈能把兵馬全部帶走,我絕無異心——”
“行了!”李克用煩躁地揮手打斷了李盡忠的話,道:“帶你本部兵馬,把城外寨子扒了。兩天時間,若不成,提頭來見。”
“但請軍使放心,城外寨子,末將定不讓其汙了貴人眼睛。”李盡忠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信誓旦旦地說道。
“滾吧!”李克用罵了一聲,見李盡忠大踏步出了營帳,這才轉頭對程懷信說道:“除了遮虜平之外,草城川附近可還有官軍?”
“應該沒有了。”
“應該?”李克用逼視著程懷信,寒聲道:“軍機要事,豈能用‘應該’二字來搪塞?立刻廣佈偵騎,給我查清楚。”
“遵命!”一頭霧水的程懷信也走了出去。他實在不能理解,今天怎麼又招惹了這個小祖宗,可能是計劃破產,心情不爽吧。
打發走程懷信後,李克用看了看跟在自己身邊的幾人。蓋寓、康君立、薛志勤、李存璋,這都是可以信重的老人,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李克用的面上才會流露出些許焦急、憂慮甚至是驚惶。
遮虜軍城被天德軍佔了,委實出乎他的預料。之前他早聽聞天德軍要來,以為與雲州那邊的契苾、赫連兩部一樣,虛應故事罷了。結果沒想到人家來真的,首先平了振武軍兩州六縣三城,讓當地人熄了呼應雲州這邊的念頭,這本身就是一大成功了,雖然對李克用父子而言並不致命。
不過隨後的向朔州進兵,就有點讓他們始料不及了。都是當兵吃糧的,你他孃的這麼積極作甚?聽說他們還沒有穩定的後勤,那就更不可思議了,可以說完全打亂了大同叛軍的部署。彼時他們正分兵代州和蔚州,實在抽不回兵力,薛志勤急著解除這一路的威脅,主動出擊,結果招致大敗,使得形勢愈發不利。
說實話,在那個時候,李國昌父子是相當憂慮的,擔心朔州直接被天德軍拿下,動搖大同軍的根基。總算薛志勤沒廢物到極點,敗退回來後還保住了朔州城,使得大量軍資糧草沒被天德軍奪去。不然的話,得了數月軍需的天德軍可就盤踞當地不走了,直接威脅大同軍的側背,或南下代州,或北上雲州,都沒有問題。
也正因為此,大同軍在穩定蔚州局勢後,又火速回援,除李國昌率一部前往代州抵禦行營主力外,李克用親自率領萬餘兵馬進入朔州,試圖殲滅天德軍。只不過他們在蔚州還是浪費了太多時間,抵達朔州時,天德軍早已南下,並與代北行營取得了聯絡,獲得了穩定的物資補給,再也不是之前那般窘迫的狀態了。
現在事情就比較難辦了!一萬多人馬,野戰可以,但攻堅戰,他真沒把握打下遮虜軍。歷史上李克用是以此為基地,然後在水草豐美的草城川一帶收集糧草物資,再起兵南下,攻打嵐、石二州。這會沒了這個基地,如之奈何?
“軍使,進攻嵐、石二州的戰略不可變。但以何處為落腳點,還可以重新計議。”見李克用有些愁眉不展,作為狗頭軍師的蓋寓也不得不出言寬解:“末將以為,不如東去樓煩嶺,佔了守禦空虛的樓煩關,然後再想他法。”
“樓煩嶺……”李克用仔細回憶了下這個地方以及周圍的交通路線,問道:“樓煩嶺以南70裡有伏戎城,城內有固軍,如何破之?”
“並不一定要擊破固軍。”蓋寓答道:“山間多有小路,人、馬皆可走,就是無法通方軌大車。只要多費些精力,總有辦法繞過。說不定,還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那一路,我軍從未去過,當地防備鬆懈是很正常的,而且也多有資糧,利於我軍持久。”
李克用輕輕點了點頭,道:“還是先試下遮虜軍這邊。李盡忠攻城外寨子,如果城內出兵救援,本將就一股端了他們。如果見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