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爭來節度使大位,夏綏衙軍、經略軍在名義上就都是他們的了。甚至就連邵樹德本人,也得在兄長帳下為將,再也翻不起浪來。
有了這些職業武人,就能好好整飭一番宥州那些部落兵。他們的習氣不行,若以漢人軍中規矩管束,再好好學習一番戰陣之術,未必就不能起來了。可恨啊,節度使大位被邵賊拿走了,拓跋思諫總覺得,這就像是奪走了他們家族上升的氣運一樣。走出了這一步,就不再是一個部落酋豪,沒走出,那就是還是個宥州土族罷了。
拓跋仁福站在父親身後,卻有些不以為然。
若他們拓跋氏還是以前那個被吐蕃追得惶惶不可終日的部落,那麼逃走確實沒什麼問題。打不過就跑,正常得很。但現在已經控制一州之地,還有鹽池之利,若是走了,還能恢復以往的聲勢?周邊各部族還能再聽拓跋家的話?
當部落共主可不是那麼容易的,此時一跑,再想恢復聲勢,不知道要付出多少努力。
再者,從私心方面講,他還能迎娶到沒藏慶香的女兒嗎?新婚兩月,拓跋仁福對自家新婦非常滿意,人美,脾氣好,體貼人,若不是要打仗,他恨不得整日與新婦膩在一起。
這都是拓跋氏的威名帶來的好處!怎麼能逃?
“還是看不穿這個虛名啊……”拓跋思恭突然嘆了口氣,苦笑道:“三代人經營的宥州基業,捨不得扔掉。按照漢人的話說就是,罈罈罐罐太多了,下不了決心捨棄。從頭再來,可不是誰都有那份勇氣的。”
“兄長何出此言?”拓跋思諫大驚,忍不住說道:“邵賊不過三萬人馬,攻不下宥州城。”
“城外基業丟了的話,有沒有這城又如何?”拓跋思恭嘆道:“梅訛十族、桑羅六種落、孟香部、歲香部、慶七部、龐咩部、旺莽額部,宥州的這些部族,都不管了嗎?更別說,還有咱們拓跋部自己的很多牧民都沒進城,都不要了嗎?”
“兄長,那便出城交戰?拼一把算了?”拓跋思諫睜大了眼睛,問道。
思孝、思敬、思忠、思瑤都一起轉頭看向了拓跋思恭,似乎在等他一言而決。按照他們党項人的習慣,早就應該集結各部,決一死戰了。兄長應是被以前歷次唐廷平党項的戰爭給嚇壞了,居然決意據城而守,真乃下策。
“先遣使往邵賊營中,看看他要什麼條件才肯退兵。”拓跋思恭說道。
這話一出,兄弟幾人有的大為失望,有的則鬆了一口氣,還有的在苦思冥想,似是思考其可能性。
“邵樹德不過是想削藩罷了,先聽聽他的條件,亦可拖延些時日。若能等到鹽州、東山、渾州川各部來援,或還有轉機。”拓跋思恭最後說道:“若不成,再戰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