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姓衛、魏,習俗也要向中原靠攏,慢慢移風易俗。
當然這種事情純靠武力也不行。事實上他會想辦法弄大批關中、關東移民過來,將這些人慢慢包圍,共同生活、勞作。時間一長,這四千戶河西党項就會慢慢丟失自己的文化特徵,習俗向中原靠攏。党項羌人,在血緣上與漢人的差異很小,問題不大。
對了,在前幾天,邵樹德還將龍興寺的三百莊戶接手了過來。他們都是租種寺廟土地的佃戶,總共種了兩百頃地,就在城下。因為兵亂及隨之而來的戰爭,他們今年還未及下種,正好拿來做實驗。
邵樹德下令給他們分地,一戶授田六十畝,再給二十頭牛。地、牛都是賣給他們的,一畝地作價四百錢,一頭牛按兩千四百錢算,分十年付清,第一年還不用付。從第二年開始,每年給個幾鬥糧食,連續給十年,這地和牛就完全屬於他們的了。
而為了鼓勵他們的積極性,邵樹德將這三百戶作為自己靈武郡王爵銜的食邑,並明言三年內不用向自己繳納賦稅。
當然也有條件,那就是嚴格按照他的要求,二十畝小麥、二十畝大豆、二十畝苜蓿輪種,回樂縣租給耕牛,持續數年,看看效果如何。
一畝地,要想真正維持地力,除了需要兩年休耕期內豆科作物連續固氮外,還要一頭牛一整年產出的全部糞便來肥田,如此才能持續穩定多年地獲得高產量。光靠人產出的那點糞便,那就是杯水車薪。
所以邵樹德覺得這個方法在其他地方都無法複製,因為它需要兩個條件:一、成片且無複雜產權關係的農田;二、海量的大牲畜。兩個條件缺一不可,在內地估計一個都做不到,撐死做到第一條,還很不容易。
有大片處女地就是好啊!光回樂縣薄骨律渠在北魏年間就可灌溉四萬多頃,如今都成了無主荒地。什麼,你說那些地雖然上百年未種,但都是有主的?你再說一遍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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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二日,邵樹德率鐵林、定遠、鐵騎、義從四軍抵達賀蘭山北麓的乞伏山。
賀蘭山北部這一段,因鮮卑乞伏氏曾居住於此而得名。又因山石突出像嘴,後世得名石嘴山。
此地已遠離靈州二百餘里,至邵樹德曾經居住多年的西受降城七百里,到豐州也是七百里。
帶著兩萬多大軍至此,可不是為了遊玩的。黃河兩岸,大量蕃漢夫子還在將糧食、器械轉至定遠軍城,這耗費可不是什麼小數目。
邵大帥至此,主要還是為了追討党項破醜、米擒二部。不過很遺憾,他體會到了朱棣帶著大軍深入草原,結果毛也沒撈著的失落感。
破醜、米擒是遊牧部落,與之前來投靠的農耕或半農耕部落完全不一樣,跑路起來家當不多,隨時可走。不過,在有大隊騎兵的邵某人面前,即便不死,也得扒掉一層皮。
於是乎,名震靈州的鐵騎軍再度出動,外加定遠軍的騎兵,一共四千騎。按照前來投順的党項部落告密的訊息,出賀蘭山隘道,驅趕著各部進獻的大群牛羊,直往西北而去。破醜、米擒及其附屬部落,應該是逃往彌娥川了。
彌娥川,就是後世的吉蘭泰鹽池,不是很遠。逃吧,之前在河西被俘斬六千餘眾,居然還不來投順,真是豈有此理!唔,難道是被殺得太狠了,內部反對聲浪太大,不願來投了?那乾脆就一棍子打死好了。上次削弱了一部分,這次再殺一部分,以後光靠定遠軍七千五百眾,估計也夠制住你們了。
騎卒出發後,邵樹德在乞伏山附近設帳,接見前來拜見的各部頭人。
與南邊諸縣的党項部落不太一樣,這些來投靠的,遊牧、農耕部落各自參半,總計十餘個,全部人口五萬餘。
移逋族、麴家族(此為吐蕃)、富兒族、萬山族、大小涼二族等,此外還有党項混入韃靼中的各族,如野利王子族(此為野利氏南遷時併入韃靼中,九族韃靼之一)、麼羅王子族、麻奴王子族(党項併入韃靼中,即前文出現的地斤澤党項麻奴部的旁支,九族韃靼之一)、越黜族、大蟲太子族(党項有大蟲族,九族韃靼之一),邵樹德看著這些奇奇怪怪的名字就很無語,當然他知道這是漢語音譯,党項語中的真實意義未必如此,但仍然很有吐槽的慾望。
這些個部落,國朝統稱為賀蘭山蕃部,屬於河西党項的一部分。事實上河西党項的居住範圍很廣闊,不但在靈州,涼州等地亦有,甚至還有一部分被其他族群統治著。相對而言,靈州應該是最多的。
算上南邊來投的數萬人,自己此番出征,至少名義上統治了將近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