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連不到外人,內部些許胄小,也就只能潛伏了。”
說起南方諸藩,趙光逢突然說道:“陛下,今日貝州有信使至,言成德節度使王鎔派了一個使團,欲前來洛陽,奉表稱臣,求取冊封。”
“一個個不死心,還來試探我呢。”邵樹德說道:“王鎔不是真心降順。都知我要攻河北,他不會傻到這般,莫不是來求丹書鐵券?”
大家都笑了起來。
湖南馬殷最終受封長沙郡王、武安軍節度使,看使者一臉苦相,似乎也在為難回去後怎麼交代。
邵樹德不管他,反正馬殷也沒那個膽子北上———不過,也難說。
真到了那個時候,正好有藉口剿滅了。
趙匡凝受封荊南節度使、荊國公,趙匡明沒什麼不滿意的,看起來似乎不怎麼在乎這些僅止一代且還沒有食邑的爵位。人家要的是裡子,即荊南節度使。
其他藩鎮使者還在路上,等到了後再行封賞。
此外,邵樹德還特意召見了渤海使者烏光贊,流露出了欲冊封渤海國主為渤海郡王的事情。烏光贊不敢做主,只能先遣人返回國中稟報。
剛當皇帝后的一個月,確實是比較忙的,每天都發出無數制書。批閱奏摺都快要吐了,也不知道歷史上那些著名的“肝帝”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天下局勢,已盡在朕掌控中。”邵樹德說道:“但諸多藩鎮還不死心,不到鬆懈的時候。尤以河東最為頑固,還得一一掃平。”
其實,邵樹德曾打算派使者前往晉陽,冊封李克用為大夏親王——晉王是不可能了,因為太容易聯想,但吳王之類的還是可以的。
但又擔心李克用不接受,落了自己面子,反而不美。反覆思考過後,覺得時間還不成熟,便作罷了。
對河東,還是得打,打完之後再拉攏。
邵樹德隱隱覺得,曾經困擾了五代朝廷數十年的河東“頑疾”,在他這裡並沒有難到不可理喻的程度。
叔父又怎麼可能虧待河東的諸位侄兒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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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啟程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宮廷之內一片忙碌。
天子出巡,可不僅僅騎著馬兒就上路了。
事實上,內侍、宮人、嬪妃、皇子、官員等等,一大堆人要跟著。
“京中之事,盡委於娘子了。”邵樹德拉著皇后折氏的手,說道。
折芳靄當皇后的新鮮勁還沒過去,立刻說道:“官家,當著外人的面可不能喚‘娘子,。”
“就喜歡皇后這一本正經的模樣。”邵樹德笑道。
他出巡之後,本應由太子監國的,但嫡長子邵承節還在山南西道“浪”,只能由皇后臨朝聽政了。
原則上來說,一應大小事務,悉由政事堂宰相處理,用不著皇后出面裁決。她只需要硃批下同意還是不同意就行了,甚至可以不表明態度,直接寫神奇的“知道了”三字。
安全方面,衛尉卿慕容福掌管八千餘人,足以拱衛整個洛陽城了。
東都苑內有赤水軍八千步騎。
河南府還有州軍四千餘、義從軍一部萬餘人。
只要外敵沒
有打穿河陽天雄軍的防線,洛陽就無事。
“官家此番東巡,路途遙遠,妾安排德妃、賢妃、封昭儀、野利昭容、陳倩容、張充媛六位嬪妃隨駕服侍,如何?”折芳靄問道。
“江婕妤也來吧。”邵樹德說道。
“好。”折芳靄立刻記下。
邵樹德舒服地躺了下來。他就喜歡看皇后嫉妒得要死,卻又強裝大度的模樣。猶記得上次回家,直接被皇后霸佔了奶源……
“尚服局剛領了數套新龍袍,用渤海國進獻毛皮所制。此去路途遙遠,妾聽聞登萊二州海風凜冽,冬日風雪奇大……”折芳靄就像個絮絮叨叨的妻子一樣,叮囑著一些注意事項。
說到後來,她自己先笑了。天子,是這個世間享受最為奢靡的人。他能想到的事情,別人替他想到了,他沒想到的,別人還能替他想到。有些事情,確實不用過多操心。
而說起東巡的路線,基本確定了。
自洛陽出發,經鄭、汴、曹、濮、鄆、齊、淄、青、萊九州,抵達登州。
回程時則會順道南下,經兗、徐、宿三州,抵達淮水左近。
龍驤、突將、銀鞍三軍數萬人全程護衛。
二省、六部、九寺、秘書省、翰林院、內侍省、御史臺等機構,各選一部分官員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