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外城郭,退守衙城,以做最後的頑抗。
盧懷忠接到了邵樹德的親筆信,不敢怠慢,立刻將剛退下來休整的部隊也投入了戰鬥,繼續強攻衙城一-打了二十年仗,盧懷忠印象最深的事情,大概就是無盡的攻城拔寨了,這幾乎成了他的宿命。
“打得還不如人家州兵顯眼……“老盧有些惱火地看著被敵人箭雨逼退的潰兵,怒道。
野利克成、王郊、張溫、董璋四部州兵再度出擊,於博平附近再度擊敗敵軍,俘斬兩千餘人。
敵軍是滄景盧彥威的人馬。主將周勝為這群州兵擊敗斬,餘眾潰入清平縣城,惶惶不可終日。
聞此敗,成德衙將鄭守敬立刻將兵退回了澶州,似乎也不想打了。不料在退兵途中,遭到義從軍一部突擊,又損兵千餘。
這些兵,理論上也是盧懷忠帳下兵馬。他們的戰績,毫無疑問也算在老盧名下,但他不會自己騙自己:親自指揮的攻城戰還沒結果,小字輩卻屢屢得勝,讓他情何以堪?
“從今日起,諸位親臨一線,督促攻城。”盧懷忠下令道:“鄉勇打光了,營兵上。營兵打光了,親軍上。親軍打光了,老子親自爬梯攻城。任何人不得懈怠畏戰,違令者斬無赦。”
諸將知道這次是動真格的了,紛紛應道:“謹遵都頭之命。“
盧懷忠又看了一眼已經有些殘破的貝州衙城,一貫溫和平靜的內心,居然也產生了屠盡守兵的罪惡念頭。
戰爭,就是這樣折磨人。
戰場,就是這樣枯燥又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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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陽城內,李克用鬼使神差地走進了賀宅。
是的,沒錯,這就是當年河東衙將賀公雅斥巨資修建的宅院,後來被李侃賞給了邵樹德,只不過他壓根就沒住過幾天,但卻留下了一生中難以忘懷的快樂記憶。
邵樹德走後,這裡便空了下來。
晉王妃劉氏“擅作主張”,給宅子募了一些僕婢,時時打掃,因此看起來還算整潔。
時已隆冬,園內草木凋零,李克用在石桌後坐了許久,沉默不語。
蓋寓朝李襲吉使了個眼色。李會意,立刻說道:“大王,某剛從忻代回來,看了下五營軍士的操練,左營、右營已有幾分模樣了,中營也步入正軌。前營、後營稍稍差了一些,但假以時日,定然可以練出來。”
“邢洛磁百姓如何?”李克用突然問道。
呃,他這一問,蓋寓、李襲吉二人差點沒反應過來。晉王怎麼也關心起百姓生計來了?這可太新鮮了。
當然他們也理解。人被打擊得狠了,就會求變,
“多已安居,並無鬧事者。”李襲吉說道:“一些佃戶莊客還很感激,因為白白得了不少土地,可以作為家業傳下去了。
“那就好。”李克用點了點頭,又不說話了。
蓋寓、李襲吉面面相覷,今日是晉王邀他們來此的,到了又不說話,是何道理?
不過他們也可以理解。自邢洛磁大敗之後,晉王的心氣就一直沒順過來。仗打得太慘了,一月時間,全軍大敗,三州淪陷,快得讓人目瞪口呆。
說難聽點,表現連魏博都不如,人家被動歸被動,但堅持到現在,一座主要(本章未完!)
第六十八章歸期
州城都沒丟,不甩晉軍八條街?
“契丹可汗遺書而至,願與我聯手,攻討夏賊,何如?”李克用突然起身,問道。
契丹使者是經幽州入境的,蓋寓知道此事,甚至應文書、接待都是他負責的。
契丹人的訴求就一個,兩家“永結歡盟,不渝信誓”。至於結盟針對的是誰,無需多言,都懂。
“大王,此事但應下可也。”蓋寓毫不猶豫地說道:“夏人屢攻契丹,這是他們的嚴重失誤,咱們可得抓穩了。“
在蓋寓看來邵樹德太自大了,太目中無人了。多線開戰,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裡,這是他們的機會。
“好,回書你來寫。”李克用點了點頭,道。
他的改變確實巨大,甚至願意與幾年前剛交過手的契丹和解,只不過這種醒悟似乎來得太晚了一些。若十五年前就開始這麼務實,這麼清醒,天下局勢又怎麼會走到眼下這步?說不定佔據河南的便是晉軍了。
“遵命。”蓋寓應道。
與契丹結盟之後,便可騰出許多兵力來了。幽州精兵可大量抽調至其他戰場,可謂及時雨了
“鎮州王鎔、魏州羅紹威遣使求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