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新移民:鎮州、魏州、汴州、宋州百姓各兩百戶。這會正等待州府將他們分往各縣,定居墾荒。
他聽趙鳳提過,尹州人煙稀少,剛剛來了一批拔汗那工匠、中原手藝人、淮南亂兵家屬,加起來也才2300戶、餘口人——剛剛恢復前唐年間的戶口。
回到驛站之後,留守的商隊成員也在討論這件事。
“移民規模小得可憐,完全不似遼東那般大開大合啊。”
“說實話,就尹州的條件,它也就只吃得下這幾百戶人,多了不行。”
“哈哈,窮地方,就這樣。”
“說起來,聖人這些年一直在死磕遼東,快二十年了吧?”
“你不說還想不起來,真有二十年嗎?唉,二十年前我還在撒尿和泥玩呢。”
趙在慶聞言有些怔忡。
花二十年時間,持之以恆地死磕一個地方,聖人對遼東是真的執著。
以趙在慶的認知,他覺得遼東應該沒人能翻得起大浪了。
契丹人不行,渤海人不行,女真人也不行!
那麼多不用朝廷花錢的驕兵悍將鎮守著,再過幾十年,儼然關外中原。
說句大不敬的話,到夏朝末年,應該不會有胡人從遼東入關了。縱有,應該也是生活在苦寒之地,仍然保持著一定戰鬥力的漢人軍隊——入關鎮壓“義軍”。
對傳統漢地的認知應該更新了。
而既然遼東不用朝廷再投入大本錢了,西域呢?會不會是新一代的遼東?
手段應該會有些不太一樣吧,但以聖人對邊疆地區的執著來看,本質上應該是差不多的。
有些人博古通今,自以為全知全能,提及聖人在遼東的佈置,非常不屑,認為是大敗招,歷朝歷代的明君絕不會這麼做——不是做不到,而是不願意做。
他們的核心論點是府兵應該放在眼皮子底下,蓋因朝廷控制力一旦下降,威嚴掃地,這就是禍亂之源。
但趙在慶覺得聖人的胸襟比他們都大。豈不聞“君子之澤,五世而斬”,白讀書了!
前唐之時,從來沒有往西域主動強制大規模移民,要麼是發配罪人,要麼是招募軍士及其家屬,都是被動行為。
是國力不足嗎?當然不是。武后修的洛陽明堂,都足夠安置十萬戶百姓去西域了。
說穿了,還是他們不重視,下意識覺得那地方可以捨棄。
反倒是西突厥被擊敗後,斛瑟羅可汗殘部七萬人從西域移民到中原,武后下令沿途州縣遞頓開支……
西域應該是下一個遼東,諸般買賣還是可以做得的。
兩天之後的四月初三,趙在慶帶著補給完畢的隊伍西行,並於五月初抵達了高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