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十分隨意。
《血脈論》這本書,面世已經二十年,大夏北方絕大部分州縣,應該都有那麼幾本,南方很多地方,也在持續傳播中。
這本註定將被收入《同光全書》的劃時代巨著,已經深刻改變了整個北方。
而動植物資源更豐富的南方,已經有聰明人在用書中的理論,嘗試著培育新品種了。
理論指導實踐,相當完美的模式,邵樹德十分欣喜。
下一步還需要從實踐中歸納總結理論,如果這種行為能成為習慣,形成風潮,讓人有利可圖,社會又不一樣了——有利可圖,是關鍵中的關鍵。
寶馬被驅使官們一一牽走,圈在一個小牧場內,派專人照料。
邵樹德又看了一會,便離開了。
二十七日,他離開了刪丹。
九月初二夜宿大斗拔谷中的大斗軍城。因為是連線鄯州、甘州、涼州的節點之一,此地駐有青唐鎮兵三百人,並有稅卡一處,收取往來商徒的過稅。
九月十二日夜,駐安人軍城。
十五日,抵達鄯州理所鄯城縣,即俗稱的“青唐城”。
邵樹德下令在此停留數日,檢閱青唐鎮軍。同時派出信使,快馬趕至各部,令酋豪們即刻前來拜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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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當年在此留下過很多回憶。”九月的青海已經有些寒意了,但邵樹德面色紅潤,談興很濃。
婦人們耐著性子聽著,即便沒有任何感覺,也要裝出很感興趣地樣子,時不時湊趣般地發出些或驚歎、或緊張、或喜悅的聲音,並給出響應的表情,著實考驗演技。
這就是權勢的魅力。
女人們哪怕不愛他,不喜歡他,甚至厭惡他,也要傾心侍奉,比對待所愛之人還要更加賣力,因為這個男人可以輕易毀滅她們家族、愛人的幸福。
心在別的男人身上,但她們飽滿雪白的嬌軀卻只能留給眼前這個男人,併為他生兒育女,這就是冰冷的現實。
“文德二年(889),朕在星宿海邊射獵,誓要破青唐城,收復湟水舊地。”邵樹德接過廉氏遞過來的步弓,快速拈弓搭箭,拉至滿月。
“嗖!”一箭飛出,振翅高飛的水鳥頹然落地。
年逾四十的廉氏露出了小女孩般的崇慕之色。
邵樹德笑而不語。
廉氏這種出身高昌的女人,又怎麼可能不懂射獵?又怎麼可能沒見過箭術出眾的人?
邵樹德自問年輕時箭術卓絕,現在年紀大了,身體機能下降,射箭已經沒有當年那種舉重若輕的感覺了,而且速度也慢了不少。
他看向廉氏和她的兒媳,射人的速度倒是快了很多。
“結贊法師在長寧峽谷設埋伏,以為朕騎兵眾多,定要長驅直入,突襲青唐。”邵樹德將婆媳兩個摟在懷裡,道:“但朕的主力大軍持重而行,兩路包抄的偏師卻直取空虛的青唐城。結贊,哈哈,一個只會生搬硬套兵書的傻子罷了。”
“陛下英明神武,何人能及?”廉氏笑道。
偰氏的身體微微有些僵硬,默不作聲。
廉氏看向她,眼神之中滿是憐惜、解勸,甚至帶著一絲乞求。
偰氏見了,錯開眼神,半晌之後,低聲道:“陛下……厲害。”
邵樹德哈哈大笑,摟著兩人坐在山坡上。
山坡四周是密密麻麻的營帳,宮廷侍衛、銀鞍直及禁軍一部屯駐於附近。
再遠處,則是青黛色的城牆。
城牆經過多年修繕,看著頗為氣派。
城牆附近,千村萬落、阡陌縱橫。
冬小麥收割完畢後,種下的短生長期的雜糧又到了收穫時節。
一望無際的田地中,農人們時而彎腰,奮力收割;時而直起身來,輕捶痠痛的腰嵴,但在看到金黃色的糜子後,又是一臉滿足。
值了!一切都值了!
在河北,絕不可能一家有三四十畝地。
鄯州雖然荒涼,但地多啊,也算沃壤,打下的糧食交完賦稅之後,足夠養活一家老小,還多有剩餘,有什麼好抱怨的呢?
咱們是搞不過邵賊了,那老東西一直不死,看著就怕。但實話實說,聖人也沒太虧待咱們,一家老小能吃飽穿暖,比什麼都強。
農田周圍還有大量的丘陵,可放牧牛羊馬駝。
三茬輪作制在湟水流域發展的時候,出現了新變種:農人們不捨得把一部分農田拿出來種牧草,而是到周邊丘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