侶、賊人滲入,以至於此。走!”
“去哪裡?”阿爾泰下意識問道。
“走勃達嶺,去八剌沙袞,召集大軍,再殺回來。”奧古爾恰克說道:“這一次,我一定要親手斬下薩圖克的頭顱,做成酒器。”
李守信累得夠嗆,抓緊最後的時間吃點東西。
有時候他都覺得好笑。在侄子發動兵變前,奧古爾恰克昏庸無比,猶豫不決,瞻前顧後,可以說把所有錯誤都犯了一遍。但在侄子造反後,他又十分果斷,一路奔逃,從不猶豫,以至於追兵只能在屁股後面吃灰。
有意思嗎?
再說這勃達嶺。唐時名“凌山”、“綾嶺”,是一條通往蔥嶺以西的交通要道——後世烏什縣別迭裡山。
漢元帝時遠征康居,陳湯、甘廷壽逾蔥嶺,經大宛,趨康居,走的便是這條路。
天寶年間,高仙芝率兵二萬、蕃眾五萬,深入七百里,突然出現在怛羅斯城外,主力走的就是這條路。
用後世的地理來說,這條路從阿克蘇烏什縣西北出發,翻越別迭裡山,經尹塞克湖南岸,抵達塔拉茲。山脈兩側都有驛道,唐時設驛站,便於來往行人。
而在這條路北邊,還有一條被稱為“冰達坂”的道路,即透過阿克蘇溫宿縣西北的冰達坂(穆素爾嶺、托木爾峰),走尹塞克湖北岸,終點一樣。
這兩條路的區別在於勃達嶺一年四季都可通行,而冰達坂只能在冰雪融化後才能走。當然,如果你強行要走,也不是不可以,自漢至清,在冬季走冰達坂的人也不是沒有,但據記載,商隊需要帶上鏟子、鐵鎬,遇到難走的路段時,把冰雪鏟平,做成一級級的階梯,用繩子牽著馱馬上下山。
它倆都是溝通蔥嶺東西的重要交通孔道。
在喀什那邊,還可以直接西出,走蔥嶺南原,至費爾幹納盆地,經塔什干至塔拉茲,這也是一條驛道。
高仙芝西征怛羅斯,主力走勃達嶺,偏師走蔥嶺南原,兩條路都能走通。
奧古爾恰克此時提到走勃達嶺,那是真的要熘了,徹底放棄蔥嶺以東,到八剌沙袞召集突厥、回鶻、葛邏祿舊部,試圖東山再起,但——有那麼容易嗎?
“可汗,光靠自己,未免勢單力孤,不如遣使至高昌,邀大夏天兵而來。小小薩圖克,還不手到擒來?”李守信吃完肉脯,建議道。
“也好。”奧古爾恰克也不再猶豫,直接應道。
說完,點了他的二兒子多羅斯特勤,在十餘親信的護衛下,前往高昌。
李守信也不含湖,讓翰林學士楊凝式跟著一起回去,面稟蕃情。
一切妥當之後,奧古爾恰克帶著志願跟隨他西去的樣磨人、回鶻人、葛邏祿人,離開了已經愈發危險的跋祿迦,數百騎趁著降臨的夜色,向西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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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一,奧古爾恰克等人剛剛抵達山麓,就迎面遇上了大隊騎兵。
這些人穿著羊皮襖,牽著馬兒,拿著五花八門的兵器,遠遠看到他們之後,立刻散開警戒起來。
奧古爾恰克等人大吃一驚。
看他們的裝束,以及遠遠傳來的話語,應是突厥人無疑了。再看他們走來的方向,明顯是從熱海東行而來的。
阿爾泰派人上前交涉,不料當場就給綁了。
一隊又一隊的突厥人從山間湧出,抵達山腳平原之後,立刻翻身上馬,左右驅馳,將他們團團包圍了起來。
“別動手。”李守信低聲道。
既然是突厥人,那麼就不一定是敵人。
阿爾泰看了他一眼,彷彿在說,突厥不下三千,我們這就三四百人,十倍的差距,怎麼動手?
不過好在突厥人也沒動手。他們把抓到的俘虜送到了山中,小半個時辰後,山裡面湧出來了更多的人,領頭人之人穿著一身金甲,極為顯眼。
李守信心中一動,那金甲有點像聖人經常賞賜部下的制式鐵鎧啊。不過離著有些遠,看著不太真切,他沒法確定。
但就在這個時候,卻見奧古爾恰克策馬走了上去,大聲道:“拔塞幹,是你?”
“哦?原來是公駝王啊。”拔塞乾的聲音有幾分嘲笑、幾分戲謔,看起來他很願意看到奧古爾恰克吃癟。
“你們為何東進?奉的誰的命令?”奧古爾恰克沉聲問道。
“那當然是天生英明建文神武無上可汗的命令了。”拔塞幹說道:“我現在是大夏熱海都督府大都督,奉命南下勤王。”
此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