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樹德想了想,又問道:“通海都督府有多少城池?”
“原有通海城、安寧縣、八平城(今箇舊雞街鎮)、江川縣(今江川縣)四座城池,另有館驛土城數處,沿館置驛卒,遷移百姓屯墾,亦稍沐王化,計有矣符館(今屏邊縣)、曲烏館(今屏邊北新現鄉)、祿索州(今屏邊洗馬塘村)、思下館(今蒙自市區)、沙只館(今蒙自西北倘甸鎮)、南場館(今建水南莊鎮)、曲江館(今建水曲江鎮)、進寧館(今晉寧)等地。部落主要是翰泥蠻、鳩僚、西原俚等。”鄭遠答道。
邵樹德讓人拿來一幅地圖,攤開後指著其中一塊,問道:“安寧縣、晉寧館等地應屬於鄯闡府吧?”
“通海都督府、鄯闡府原本都是拓東節度使轄區,而今拓東鎮早就名存實亡,區劃變來變去,一會隸此處,一會隸彼處,實乃尋常。”
“原來如此。”邵樹德點了點頭,笑道:“使者有問必答,可賞。”
鄭遠臉有些紅,現在整得像是君臣問對一樣,有點怪怪的。
邵樹德讓人拿來毛筆,在圖上一劃,把安寧縣、江川縣等地劃入鄯闡府,又在南場館那裡點了個黑點,寫上了幾個字:“建水郡王。”
鄭遠偷偷瞄了一眼,頓時臉色發白。這是何意?難道驃信要被降格為大夏的郡王,封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去?這——怎麼可以!
“吃瓜,吃瓜!”邵樹德看著地圖,不忘抬頭吩咐。
“謝陛下。”鄭遠忐忑地拿起西瓜,用勺子挖了一口慢慢嚼吃,味道不錯,挺甜的,不由得想大長和國能不能栽種此物。
“再說說麗水鎮吧,有幾城?”邵樹德繼續問道。
“麗水節度使治麗水城,又名尋傳大川城。此外還有牟郎城、金寶城、門波城、安西城、香柏城、鎮西城、摩零都督城等十六座城池,其境西接大、小婆羅門,北通吐蕃,西南與驃人諸國相鄰,系前漢蜀身毒道之必經區域,後漢永昌郡之徼外區域,部落主要是哀牢夷。”鄭遠回道。
“口氣不小嘛,哀牢人都被稱為夷人了。”邵樹德笑道:“南詔當初為何想置麗水鎮?”
這都整到緬北去了,節度使理所在克欽邦,且城池居然比東京附近的通海都督府還要密集,有點意思。
或許正如鄭遠所說,從蜀中到印度去做生意,必經此地,西漢年間商人就是這麼走的。
“昔年南詔置永昌節度使,開拓西南。麗水節度使實為永昌西進之續勢。後因地接驃人諸國、大小婆羅門,有商賈之利,且發現了大金礦,故節度使屢次南下,擄掠驃人諸國百姓而回,至麗水淘金。”鄭遠說道。
邵樹德又拿毛筆在麗水城那裡點了一點,寫道:“麗水郡王。”
鄭遠有點懵。
難道鄭氏不是封在通海都督府,而是麗水鎮?這地方倒是比通海富庶多了,但——或許是段氏、趙氏、楊氏、董氏、高氏之類的大族封地?
他有些搞不懂了,同時還有個隱隱的想法:莫非這是大夏宗室的封地?
“說下永昌鎮。”邵樹德像對待臣子一樣,自然而然地說道。
鄭遠似乎也被繞進去了,老老實實地答道:“永昌節度使治永昌城(今保山),有永昌、越禮、長傍、押西等七城。唐開元年間,盛羅皮主詔時就西進永昌,皮邏閣繼之,閣羅鳳之時,西南諸夷已漸就柔服。開元十七年,皮邏閣部將張羅皮立下戰功,被唐廷冊封為永昌都督,正式經營永昌鎮。天寶年間,南詔築大厘、永昌二城。永昌城便是在原拓俞城的基礎上加築外城。”
“南詔後期,在麗水、永昌、銀生三節鎮及通海都督府上面花費了大量人力物力,不斷遷移百姓,或將當地蠻人遷走,或遷來外地人口,同時大築城池,大修館驛,以加強對諸部蠻獠的控制。城鎮館驛派駐軍士,移民屯墾,管軍又管民,至今百餘年矣,甚少有動亂。”
“這些藩鎮的城池如何?”邵樹德問道。
“以永昌鎮軟化府(今騰衝)為例,有兩城,大城城周約五里,小城城周不足二里,相當於中原一個縣城大小。”鄭遠說道:“此城與洱海等地的城池不一樣,雖多取石料,質地堅硬,但並未有什麼城防設施。”
“為何?”邵樹德問道。
“當年閣羅鳳定永昌,發現西南夷人散居山谷,其男女漫山遍野都是,亦無君長,實好統治。”鄭遠說道:“城內共十一條街道,有金輪寺、黑塔寺、豹子窩、檬果園等多個區域,城內及城外附郭百姓近萬人。”
“如此繁榮,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