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全義也是能吏一員,對地方上的情況瞭如指掌,不至於搞出壓榨過甚,導致大規模叛亂的事情。
所以說啊,用人是十分重要的一環,尤其是這些非傳統漢地,一定要慎之又慎。
“我得人焉!”看完遼東道的一堆奏疏,邵樹德心情大好。
只要持之以恆,輔以正確的政策,一切都會走上正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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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還差幾天過年,但賬早就封了,算了這麼些時日,你們算完了沒有?”蓬來殿內,邵樹德看著趙植、儲仲業二人,問道。
在座的還有數人,皆是國中有名的大商賈,如趙氏商行的領頭人趙在慶、河西、關北一帶最著名的豪商康勤、諸葛家的諸葛仲保、拓跋氏的拓跋矩——大部分都是第二代人了。
“陛下,今年渤海商社獲利約七萬緡,比去年多了一萬八千。”趙植喜滋滋地說道。
趙在慶等人在一旁聽了,暗中羨慕。
不愧是皇帝的錢袋子,就是能撈錢,年年穩定盈利這麼多,且每年還有一定幅度的上漲,實在讓人垂涎。
當然,他們這是思維定勢了。這明明是一家股份制企業,怎麼能是皇帝的錢袋子呢?
“為何多了這麼多?”邵樹德心中隱隱有數,但還是問道。
“一者,渤海局勢日益穩定,與咱們合作的靺鞨、大族越來越多,故有所增長。”趙植說道:“二者,去年又有人捕獲了一條鯨。此鯨所得尚未發賣完,一部分利潤要計入明年了。臣為陛下賀,陛下御極十三年,便已天降一鯨、捕獲兩條鯨,此亙古未有之事也。”
又可以做不少奶罩了!邵樹德心中喜悅。
“現在捕鯨的人多起來了嗎?”他問道。
“多!”趙植用一種驚歎的語氣說道:“那些人可真是大膽。在海上遇到鯨後,便放下小船,亡命之徒划著船靠近鯨,用強弓勁弩射之,用長矛刺之。”
這不是巴斯克人捕鯨的方式嗎?邵樹德也很感慨。
歐洲人最開始捕鯨時,也是這般膽大無比,划著船靠近正在嬉遊的鯨,直接用長矛刺,其間之驚險,非身臨其境難以想象。
不過,勁弩不是違禁品麼?怎麼連捕鯨的人都有?莫非是從魏博買的二手貨?
“鯨可遇而不可求。”邵樹德說道:“七萬緡的利錢有點意外,明年能達到六萬五千緡,朕便算你們過關。”
“遵旨。”趙植說道。
“那些靺鞨、女真首領,有沒有劫掠你們的貨物?”邵樹德又問道。
“沒有。”趙植答道:“他們與內務府打交道,獲利良多,沒有必要劫掠貨物。正常做買賣,細水長流的道理,他們也懂。”
“靺鞨、女真民間有沒有什麼怨言?”
“暫時還沒有。他們手裡的貨物,以前也賣不上價,現在有了內務府,日子改善了不少。縱然有人染上了酗酒的惡習,但整體對咱們還是感激居多的。”
“那就好,這個買賣看樣子還能繼續做下去。”邵樹德欣慰地點了點頭,道:“今年你們多招募一些人,儘可能從皇莊子弟中選,朕還會撥一部分經學、工學、農學、算學的學生給你們,帶一帶他們,讓他們知道怎麼運作一家商社。”
“陛下是指……”趙植有所猜測。
“沒錯,朕欲籌建安南商社。”邵樹德說道:“現在需要儲備人才,這就要靠你們了。”
“是。”這顯然會增加渤海商社的成本,但趙植沒法拒絕。
“諸位。”邵樹德與趙植商量後,又看向趙在慶等人,問道:“當初朕讓你們每家各湊一千峰駱駝、五百輛馬車,準備得怎麼樣了?”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後由趙在慶統一回道:“陛下,我等皆已備齊。且分別於涼州、甘州、肅州、瓜州、沙州置倉,囤積糧米。”
“倉庫有多大?”
“大小不一,最小的能存三萬八千餘斛糧,最大的近五萬。”
“有心了。”邵樹德讚道。
民間搞這麼大的倉庫,確實相當不容易,同時也可看出這幾家確實實力雄厚,一般州一級的官府還真比不過。
“朕就和你們明說了,明年必西征。”邵樹德說道:“倉庫未儲備糧食的,抓緊採買運過去。朕知道你們為了省錢,倉庫不一定全是滿的,抓緊時間吧。”
“是。”四人一齊應道。
邵樹德又默默盤算了一下。
一萬人的部隊,一個月要消耗九千斛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