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當年黑齒常之在青海軍屯,畝收就超過兩斛。
營州的田地也數十年沒耕作了,土裡積累了很多肥料。之所以沒有獲得高收成,應該還是田地沒料理乾淨。石子、雜草等等,都會影響耕作與收成。另外,耕牛、農具也非常匱乏,這個也是一大因素。
呂琦招募的就是新來的移民。
他們現在只能勉強果腹需要一點額外收入來補貼家用。你只需支出少許的錢糧,就能募來一大群人,前後兩進的房屋很快就給你建好了。
行至家門口時,呂琦突然愣住了。
西南邊的荒野之上,大片營寨拔地而起,營內旌旗林立,營外遊騎縱橫。
運糧的馬車充塞驛道,一直延伸到遠方的天邊。
更有那不知哪來的軍士,拿著鐮刀奔向荒野,一捆捆收割著無人問津的乾草——在中原,乾草是賦外科斂之一,戰事起時,一戶百姓往往要交五束以上,充作戰馬、役畜的草料,但在地廣人稀的荒蕪之地,這玩意真不值錢。
呂琦走近了一些,試圖看得更清楚,但很快被一隊遊騎阻住了。
滾遠點!一名看起來頗有身份的軍將斥道。
呂琦少年心性,下意識就有些不服,不過在看到武夫們明晃晃的刀刃時,明智地選擇了退卻。
大郎君切勿與這幫武人起衝突,他們是萬勝黃頭軍的人,從北平押了一批器械過來,屯於營州。老僕把呂琦拉進了門內,小聲說道。
呂琦心下恍然,又有些憂慮。
看樣子,明年很可能要爆發大戰啊。
從營州進攻契丹,確實非常方便。大軍於此北上,直逼迭剌部腹地,迫其決戰。
安東府那邊也可以想辦法,徵召府兵沿著大遼水進軍,收拾契丹人在遼西的部落,甚至可以聯合渤海國一起殺過去,契丹人左支右絀會怎麼辦?
只是,他終究還是有些擔憂。一旦失敗,營州這邊就算是完蛋了,契丹趁勝進軍的話,這幾年的擴張成果怕是都要吐出去——安東府、營州、濡州等等,一旦淪陷,將會發生多少慘劇?
呂琦不敢想。
刺骨的寒風夾雜著雪頭子,迅疾地打在屋頂瓦片上,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響。
路上散落著很多牲畜糞便,提著揹簍的少年熟練地將其撿拾起來,放入筐中。每撿完一坨,臉上就露出歡快的笑容。
道旁驛站之內,人頭攢動。酒酣耳熱之際,大夥便高談闊論起來,時不時還爆發出一陣鬨笑。
湊近了仔細看看,穿著綠袍的小官絲毫不顧忌形象,衣袖上滿是油汙,還在與人拼酒。
武夫一隻腳蹺坐在那裡,倨傲無比,嘴裡偶爾蹦出一點下流段子,惹得眾人紛紛叫好。
商徒繪聲繪色地講著從北平聽來的真真假假的消
息,唬得人一愣一愣的。
小廝們來回穿梭,不斷送上一籠熱氣騰騰的蒸餅,很快就被這些人一掃而空。
這就是生活啊!
銀鞍直隊正種彥友推開虛掩的木門,向外望去。
呼!冷風倒灌進來,讓每個食客都皺起了眉頭。
冷風一吹,種彥友的腦袋稍稍清醒了一些。
驛站後就是一個牲畜欄,圈了不少羊。寒風大起,雪花飄落,綿羊緊緊靠在一起,互相取暖。
十餘名婦人和孩童躲在驛站木牆後鍘草。他們的臉凍得通紅手指開裂,腫得像胡蘿蔔一樣,但手底的動作絲毫不慢。
牲畜欄旁邊是幾顆孤零零的大樹。
其中一棵樹上的鳥窩碩大無朋,種彥友從沒見到這麼大的,好似鳥窩中的宮殿一般。但此時已人去樓空,不見蹤影。
大樹外面,就是無盡的荒野了。
轟隆隆!罕見的冬季悶雷響起。
雪漸漸大了起來,將整個荒野盡數籠罩。大地一片白茫茫,最快.更.新.在半個人影都看不到,彷彿亙古以來都是如此。
種彥友轉身看了看聲浪陣陣的驛站,又望了望荒涼孤寂的原野,心底湧起一陣不真實感。明年要廝殺的地方,原來是這般風貌啊,與人煙稠密、村鎮遍地的中原,確實大不一樣。
走了!李守信從驛站內走出,看著鵝毛般的大雪,長嘆一聲,道:不知還能不能順利抵達上京。
聽聞渤海人有狗拉爬犁驛站,或許不成問題。種彥友說道。
李守信聞言哈哈大笑,道:那可得試一試。
種彥友喊了一聲。
北風呼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