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抽出短馬槊,帶著五百精騎懟了上去,死死咬住一股躲閃不及的契丹輕騎。
一番糾纏之後,賊人留下了百餘騎屍體,倉皇退去。
已經過河的蕃人輕騎快速追了上去,弓弦連連作響,從背後射翻一名又一名契丹輕騎。
折嗣裕暗暗點頭,戰術配合越來越爐火純青了。
這些蕃人輕騎,如果到中原打仗,正面對沖之時,整不好能讓“河南第一馬槊”朱瑾狂刷戰績。但他們的優點也十分明顯,且馳且射,速度快,會偵察,能警戒,擅追殺,是戰場上必不可少的組成部分。
也正因為這些不可取代的優勢,禁軍也保留了輕騎兵編制。
如果不出意外,以後定難軍的定位就是身著皮甲的輕裝騎兵,銀槍、鐵騎算是中型騎兵,飛熊軍這種具裝甲騎就是重騎兵了。
多兵種搭配作戰,取長補短,本來就是用兵鐵律。
“已經到哪了?”折嗣裕問道。
“回折將軍,離大石橋不過一日行程。”充當嚮導的蘇支說道。
“河對岸不是有很多松林麼?一望無際,綿延甚遠,這裡應該已是平地松林地界了吧?”折嗣裕問道。
“將軍,平地松林很大,奚王牙帳在潢水石橋。”蘇支說道。
“你算是回家了。”折嗣裕笑道,然後臉色一正,道:“帶路!今日我就沿著潢水兩岸掃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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潢水石橋兩岸,到處是倉皇逃竄的部落百姓。
有奚人,有契丹人,有霫人,也有回鶻人。
他們走得相當匆忙,匆忙到扔下了很多物資。
其實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批撤走的人了。只不過牧民分散在各處,找尋不易,耽擱了很多時間。
走得早的已經往潢水下游而去,走得慢的才剛剛得到訊息。甚至還有一些主動北遷,遠離潢水,往靠近韃靼、室韋的方向走。
契丹人是善戰的。這麼多年來,他們就沒斷過戰爭,磨鍊得堅毅無比,經驗也十分豐富,至少比那些承平日久的草原部落彪悍多了,按理來說不至於此。
但夏人都是什麼妖魔鬼怪?好像一輩子都在琢磨怎麼打仗、怎麼殺人一般,生命中就沒別的事了。
沒辦法,實在打不過。只能發揮草原傳統故伎,分散突圍,各自躲藏。夏人不可能每一個角落都搜尋,只要跑出他們的視線,鬼知道你躲在哪裡?
大石橋附近也有不少人留了下來,大概有五千餘騎的樣子,多為新徵發起來的各族丁壯。
耶律斜涅赤雙眼通紅。
他像一個輸光了本錢的賭徒一樣,打算在這片熟悉的土地上,用盡全力阻滯夏人,給部落牧人搬家爭取時間。
耶律欲穩已經離開了,他帶人去了可汗牙帳,即遙輦可汗城。
契丹傳統,可汗要築城。
從位於吐護真水(老哈河)、潢水(西拉木倫河)交匯處的奇首可汗城開始,契丹人就有修城的歷史,一如回鶻人在磧北草原上修建的黑城子。
其實潢水石橋附近也有座廢棄的城池,即早年的遙輦城。李盡忠、孫萬榮之事後,奚人搶佔了契丹傳統牧地,遙輦城也成了他們的戰利品。不得已之下,契丹人在下游修建了一座更大規模的城池,名字還叫遙輦可汗城。
都是往事了……
耶律斜涅赤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新集起來的部落丁壯。以前他信心滿滿,現在卻沒底了,這次征討西南諸夷,看起來是阿保機的一大失策。
他太大意了,低估了夏人的決心。
但斜涅赤不怪他。事實上他也想不明白,夏人明明在和晉人進行大廝殺,怎麼還有空來管他們契丹?你們就那麼閒麼?
“夏人來了!”斥候從西邊奔回,高聲呼喊道。
新集丁壯一陣躁動。
他們沒和夏人交手過,心中固然緊張,但真要說怎麼害怕,卻也不見得。多少年東征西討了,沒吃過什麼敗仗,夏人雖然看起來挺厲害的,但在交手之前,何必畏首畏尾?
“得得!”有人撥轉馬首,悄然離去。這是與夏兵交過手的,他們知道厲害,不想再做無謂的犧牲,心中掛念自家部落的妻兒,於是試圖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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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嗖!”耶律斜涅赤連發數箭,迭次射落數人。
但他不這麼做還好,這一出手,反倒讓更多的人感到害怕,引發了潰逃狂潮。
“六部奚就是靠不住!”耶律斜涅赤氣得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