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徐溫、張顥還真有可能控制淮南。首先,楊渥不能死,一死就會有外州大將跳出來,衙軍也會不穩,白白給別人機會。其次,要以獅子搏兔的精神,集中精銳主力,以秋風掃落葉之勢,剿滅一個可能跳出來指責他們的外州大將,殺雞儆猴。如此再徐徐圖之,花個十年、二十年,或可平穩過渡。
當然,徐溫、張顥要先死掉一個才行。兩人分列親軍左右牙指揮使,並駕齊驅,怎麼看怎麼不靠譜。隨便一點風吹草動,都可能在心中種下猜疑的種子,所以必須先火拼一場,搞死一個再說。那是歷史上的情況,如今則又有了巨大的變化。
徐溫、張顥沒必要火拼了,火拼了也沒啥意思。難不成還真想控制淮南?沒那個機會了!
楊渥沒成為傀儡之前,外州將官或會看在楊行密的份上,勉強團結在楊吳的大旗下,即便他們真看不上楊渥這個人。
可一旦成為傀儡,夏軍再攻過來,人心渙散之下,很多州郡直接就歸順朝廷了,誰傻到聽你徐溫、張顳的?你算老幾啊?資歷那麼淺,先吳王在世時,還在我面前賠笑臉拍馬屁,伏低做小,現在想騎在我頭上拉屎,門都沒有!
這就是徐、張二人的現實困境。
歷史上朱全忠正忙於篡位。篡位之後,又集中精力攻伐河北,其間還有丁會叛投李克用之事,關中也有劉知俊叛亂,隨後好一番廝殺,焦頭爛額,再加上身體不好,經常臥病在床,根本沒空理南方,讓徐溫渡過了最危險的時間段。
如今邵樹德沒甚大事,就盯著淮南,又怎麼可能給你收拾整頓的時間?想必徐溫自己也知道,他不可能有機會控制淮南了。
張顥或許腦子不太清楚不一定認識到這點,但無所謂了,少他一個不少。
「徐溫、張潁若能控制廣陵大軍,歸順朝廷,朕又何吝厚賞?」邵樹德說道:「想必你們也知道,朕不是言而無信之人,也不屑於用些下三濫的手段,連你們一起算計了。只要誠心歸順,名爵、官位、財貨、美人,應有盡有。問題是你們能做到哪一步?」
徐知誥終究還有些稚嫩,被問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邵樹德看他那樣子,也不再逼迫,換了副口吻,道:「這樣吧,你們若能成功兵諫,將楊渥或殺或囚繼而控制廣陵內外的大軍,下令各州郡歸順朝廷。每降一州,功勞都算在你們頭上,如何?」
張衝以目示意。
徐知誥也有些意動。邵聖真是厚道人,誰說他面善心黑的?這個條件相當優厚了,可以說已經是在儘可能為他們考慮。
「臣謝陛下隆恩。」徐知誥立刻改口道。
「我也—······臣亦謝陛下隆恩。」張衝也趕忙說道。
邵樹德滿意地點了點頭,道:「此事宜速不宜遲,朕就不留你們在洛陽逗留了,儘快返回廣陵吧。記住,此事幹系重大,發動之前一定不能洩露,否則死無葬身之
地。」
左右牙軍幾千人,徐溫、張顥能絕對信任的加起來也就千餘罷了。楊渥想捏死他們,簡直和捏死螞蟻一樣簡單。
要想成功,只能利用楊渥的愚蠢,出其不意。看書喇
商定完事情後,徐知誥、張衝二人秘密離開洛陽,邵樹德繼續在觀風殿理政。南方戰場穩步收尾。
馬殷下令投降之後,湖南基本沒有起什麼叛亂,相當平靜。嶽州行營都指揮副使符存審率鐵林、保寧、清海、靜海、寧遠等軍南下,收復五管叛亂州縣,殺賊萬餘。
隨後,大軍團團包圍邕州。
陳繼自知無幸,拼死抵抗。大軍圍城一月,拔之。
陳繼仰藥自殺,叛亂核心將官數十人被押往城外,斬於邕水之畔。至此,五管亂局徹底平定。
五月十六,邵樹德下令保寧、橫野二軍北撇休整。
鐵林軍、控鶴二軍撤往長沙。威勝軍尚餘萬人,著抽調精壯六千餘補充鐵林、控鶴二軍消耗,餘眾發往湖南,散為州兵。
這支出身西北,後來安家江漢的著名雜牌「折家軍」,歷經十餘年,從鼎盛時期的三萬兩千餘人,不斷縮減,最終消失在了建極十一年的暮春之際。
五月十九,安北縣侯孫霸病逝,輟朝一日。
五月二十,邵樹德以符存審二十年來屢建功勳,兼且攻滅渤海、討平馬殷、戢平南方叛亂,進封陳國公,食封四千戶。
這是大夏第五位國公。
立功的機會,其實不多了。現在所有武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淮南和西域。(本卷結束)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