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之。不如來朕身邊,與皇子、公主一起學習,如何?”邵樹德問道。
“求之不得。”劉存貴一臉激動道:“這是犬子的造化啊!”
說罷,拉著劉守敬一起行禮。
種覲仙冷眼旁觀,昌平劉氏與安次韓氏聯姻不斷,這些個大家族,其實並不特別在乎上面掌權的人是誰,他們更關心自己的利益。
幽州割據的主力,其實是武夫。如今武夫被消滅了,作為武夫預備役的蕃胡部眾也被血腥清理,編戶齊民,這時候再來找他們,基本也就降了。
都是牆頭草罷了,種覲仙其實有些看不起這些人。
他這邊看不起劉存貴,劉存貴卻在暗暗羨慕他。
聖人坐於上首,時不時將目光投注在身旁的種氏身上,很明顯正是新鮮熱乎勁上來的時候。如果種氏肚子爭氣,誕下一個麟兒,種家將一飛沖天,遠遠超過他們這些幽州本地家族。
看來以後要與種家多多走動了。
聖人建北都,寧不收攬河北人才?如今種覲仙、種居爽當了刺史,種彥友入了銀鞍直,還一去就是隊正,種家的發展勢頭真的非常好。
種家當河北系的領軍人,劉存貴沒什麼意見,昌平劉氏願附驥尾。河北都這個樣子了,也該拋棄一些幻想,抓緊時間爭取自己的利益。
聖人攻滅朱全忠的時候,河南勢力才剛剛起步,如今又是什麼景況?
機會還是有的,就是不知道種家能不能擔負起這個重任。劉存貴暗暗思索,神思不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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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一,邵樹德依舊流連於昌平湯。
多日來,他幾乎專寵種氏,達到了愛不釋手的地步。剛剛趕來的餘廬睹姑可憐巴巴地等著,但邵樹德好像已經忘記她了。
種氏侍寢之時盡心竭力,但她堅決不肯白晝宣淫。到了早上,總是拿來袍服,親手替邵樹德換上,勸他去理政。
邵樹德正在新鮮勁上,被這個小娘們治得服服帖帖,於是回到了昌平縣裡,繼續接見各路牛鬼蛇神。
這一日,前易州刺史王鬱被送來了。
“侄女婿好不湖塗!”邵樹德讓人置辦了一席酒宴,席間抱怨道:“畫奴是朕的侄女,你是她的夫君,就都是朕的親人,何舉兵相抗耶?”
王鬱是在床上被抓的。
龍驤軍一路挖到了他家後院,然後衝出來,亂殺一通,差點將王鬱夫婦斫成肉泥。
審訊一番之後,葛從周將他送往北平府,接著又被審訊一番,如今被送到了邵樹德面前。
畫奴就是李克用之女,因出生時抓著一幅畫得名。
幾年前王郜、王鬱堂兄弟二人去晉陽。兩人都沒結婚,李克用欲嫁一女拉近雙方關係,結果王鬱被選中了,而不是王郜。
原因也很簡單,王鬱長得帥。
“叔父。”畫奴眨巴眨巴眼睛,看著第一次見面的邵樹德,道:“我聽四姐提起過你。”
邵樹德先是一愣,很快便想起來,這個“四姐”應該就是王珂之妻了。
“畫奴來了叔父這裡,便是回家了。”邵樹德溫和地笑道:“可在北平府多玩玩。”
一直安靜地坐在旁邊的種氏聞言,突然說道:“官家,幽州秋景甚美。妾便帶著畫奴侄女走走看看,也是一件樂事。”
“善。”邵樹德大喜,道:“你看著辦就行。”
種氏年齡雖小,但處事井井有條,讓人放心。
“謝叔母。”畫奴天真爛漫地一笑,又看了看夫君王鬱。
種氏輕輕頷首,目光沉靜,端莊穩重,但雙頰卻因為“叔母”二字染上了一層胭脂。
“侄女婿也勿要慌張。”邵樹德拉了拉王鬱的手,道:“方才叔父只是氣不過,明明是一家人,卻打生打死。你想要的富貴,難道叔父給不起嗎?”
王鬱諾諾不敢言,身軀還有些顫抖。
“你慌個什麼勁?朕的侄女婿,犯了錯,還能打殺了不成?”邵樹德用恨鐵不成鋼的目光瞪了王鬱一眼,道:“先在這住下吧。令尊還在洛陽閒居,待過些時日,朕便將他接來,屆時你父子二人便可相見。”
王處直當初作為使者前來洛陽,結果被扣下,一直監視居住至今。
“是。”王鬱話不多,只輕應了一聲。
“還有一事……”邵樹德沉吟了一下,道:“令兄王都乃大將,多次領兵出戰,抗拒王師。此取死之道也。你若顧念兄弟之情,不妨修書一封,勸他倒戈。屆時父子三人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