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卿,也就那麼回事。白刃環身會怕,斧鉞加身會死,哈哈!」
「天子,兵強馬壯者為之。」
「沒點本事,也想當天子王侯、公卿將帥?」
「罷了,饒他一命吧。省得我死之後,遇到晉王不好交代。」
武夫們嘻嘻哈哈,將兵刃收起,放過了李克柔。
李克柔趴在地上,將袍袖撕開,徒勞地給李克寧止血。
李克寧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任憑李克柔怎麼呼喚都沒回應。
武夫們放過了李克柔,又把目光轉向其他人。
帳前軍軍使石紹雍見大門還開著,下意識就往外跑。
武夫們順手拉住副使李德,拿刀逼住他,問道:「我等欲舉事,公可能為帥?」
李德臉色蒼白,道:「丈夫舉事,當計萬全,當計萬全啊……」
「噗!」一名士兵從後面走了過來,陌刀重重砍下,李德頓時軟倒在地。
門外計程車兵也衝了回來,將石紹雍團團圍住。
「你怎麼說?」眾人問道。
「我能為帥!我能為帥!」石紹雍大懼,高呼道。
武夫們大喜,簇擁著石紹雍向裡面走去。
而就在此時,山谷中響起了一連串的驚呼。
箭矢破空之聲連連,馬蹄陣陣,大群騎兵從西面衝了過來。
周德威揮舞著一柄鐵撾,橫劈豎砸,所過之處,無一合之敵。
「晉王屍骨未寒,便有人迫不及待作亂,此等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周德威策馬追上一名帳前軍小校,一撾砸在他臉上,眼珠爆裂、血水四溢,只聽他說道:「還念及晉王恩情的,都隨我上!」
「殺!」軍士們氣勢如虹,齊聲應和。
千餘騎從背後突入亂兵營中,一邊砍殺,一邊放火。
亂兵只注意到了東面袁建豐的突騎軍,分派了很多人手監視,不意西側突然有人殺出,一下子亂了。
山徑之上、溪澗之旁,到處是大呼小叫的亂兵。
三里外的袁建豐吃驚地看著山谷中的亂局,扭頭對士兵們說道:「大勢如此,還有人想作亂嗎?」
有數十人目光閃爍,避開了哀建豐的注視。
隨我衝殺!遲疑膽怯、逡巡不進者,斬!」袁建豐大吼一聲,身先士卒衝了下去。
五百騎沒有猶豫,分批下了緩坡,漸漸匯成一股洪流。
他們的加入,給了城外的亂軍致命一擊,幾千人亂作一團,徹底失去了抵抗的意志。
騎兵縱馬躍入人叢之中,刀槍劍戟,揮舞得密不透風。所過之處,亂兵如割麥子一般盡皆躺下。死傷之慘重,讓人不忍猝睹。
城門的亂軍聽到動靜,一片譁然。
東西兩側都有密集馬蹄聲響起,再加上南邊的山坡上也響起了接連不斷的鼓聲,
眾人一下子慌了。
有人衝出去張弓搭箭,試圖阻遏一下來襲之敵。
有人大聲呼喊,讓武夫們向他靠攏。
但更多的人則是背起包袱就跑——向北逃,只有那裡沒有動靜,只要逃到山上去,便是騎兵也追殺不得。
石紹雍跑在最前面,欲哭無淚。
他想反嗎?真不想。為何會落得如此地步?身不由己。樓煩監牧城左近的部隊太複雜,帳前軍的人可能還會給他幾分薄面,但嵐石的州縣兵、土團鄉夫以及少量從其他地方投奔過來的武人,可不會對他客氣。
跑吧!只要先躲過追殺,後面再回晉陽,料想也不會被追責。
「別讓他們跑了!身後不遠處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喊聲。
「追的還真快!」石紹雍剝下了甲冑,扔掉了步弓,以便逃得更快。
突然之間,身後響起了破空之聲。
石紹雍大驚失色,想要躲避,卻已來不及。只見一柄鐵鐧砸在他的後心上,石紹雍踉蹌幾步,撲倒在地。
數名武夫大喜,一擁而上,刀斧齊下,將石紹雍當場斫成數段。然後取了他的首級,匆匆下山,準備投降。
樓煩監牧城之內,門口的亂兵已經抵擋不住了。
周德威身披重甲,下馬步戰,勇不可當。只一眨眼功夫,城門便被他奪下了。李克寧早就因失血過多死去。
李克柔渾渾噩噩地避到一邊,卻與迎面而來的幾個亂兵相遇。
他萬念俱灰,閉目待死。
亂兵猶豫了一下,匆匆扔下一句:「汝既為晉王之弟,我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