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們整齊劃一地張弓搭箭,這次依然是拋射,但角度小了很多。和上次不一樣,栽倒在地的敵騎多了一些,顯然是距離近了,箭矢的準頭和威力都大幅度提升。
邵樹德射完一箭後,又從腰間摸出一枝長箭,上弦、拉弦、瞄準,“嗖”長箭破空而去,如有神助般擊中一名党項騎兵的胸口,讓其一聲不吭地倒了下去。
“隊頭神射!”盧懷忠在前方看得真切,立刻拍起了馬屁:“挽一石六鬥強弓,披甲步射,竟然連中兩箭,隊頭這射術真是出神入化了。”
任遇吉難得地沒有反駁,總是陰沉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
站在邵樹德身旁看他射完第二箭的錢守素則神色複雜,兩人一起從軍,邵樹德因為箭術超神已經當了隊正,而他還是一個火長。而且就這個火長,還是邵樹德看在關係上安排的,不然自己還是一個普通的大頭兵,這對自小心高氣傲的他來說無疑是個打擊。
但邵樹德此時無法顧及他的心情,只見他又一次抽出長箭,氣定神閒,再度射落一名胡騎,不出意外引起了周圍人的喝彩。
邵樹德臉掛笑容,有些自得。許是穿越過來的福利吧,他發現自己非常有射箭方面的天賦。
古時百發百中的神技不敢說有,但挽一石六鬥弓披甲步射時,命中率較高,一般來說十中七八的水平還是有的,故在與河西党項、回鶻蠻騎的小規模交鋒中,屢有斬獲,最後被十將孫霸提拔為隊正,以表其功。
“咚咚咚——”三十步了,諸軍士再次挽起長弓,刷地一輪直射,對面的党項騎兵紛紛倒地,傷亡貌似不輕。
但這個時候敵騎中也傳來了一陣“嗡嗡”聲,不用誰提醒,所有人都下意識地一低頭,舉起圓盾,這是敵人騎兵在射箭。
好在這夥党項蠻子的水平看起來也不咋地,除了少數幾人被射中無甲的手臂、幞頭,或慘叫或悶哼外,其餘人陣腳未動。
“替我撓癢癢呢。”盧懷忠低頭看了看斜斜掛在自己皮甲上的長箭,咧嘴笑了笑。這箭軟弱無力的,哪及邵隊頭神射萬一?毛毛雨啦。
“你若是再不專心,等會蠻子衝過來,你就顧不上撓癢癢了。”邵樹德笑罵道。
站在他身後的兩名長槍手本來臉色有些蒼白,聽後都嗤嗤笑了起來,一點不像即將臨戰的緊張模樣。
“嗚——”角聲吹起,黑鐵塔鄭勇再次怒吼一聲,猛地將旌旗舉起。
隨著他的動作,前面三排軍士迅捷起身,雙手持槍,指向前方。在他們身後,弓手們紛紛棄弓抽刀,有的人還拿出了鉤鐮槍、長柄斧或木棓,躍躍欲試。
和這些党項蠻子也不是第一次交手了,這些人裝備差,戰鬥意志一般,並不難以應付,因此大夥都信心十足。
“轟!”党項騎兵與天德軍步兵迎頭撞在一起。前面三排的長槍手站不住腳,一下子被撞退了開來,但他們也成功了降低了敵騎的速度,後面計程車兵們湧上前來,紛紛拿手裡兵器招呼了過去。
衝到邵樹德他們這邊的只有寥寥十餘騎,這會被降低速度後,立刻成了步兵們蹂躪的物件。
鉤鐮槍手熟練地勾住了馬腿,令其不得衝撞驅馳,長柄刀斧手們將騎兵打落下馬,手持圓盾和橫刀的其他士兵再一擁而上,第一時間將落馬的敵軍斬殺。
他們以火為單位,配合熟練,只一會就殺了四人,讓尚在馬上奮戰的党項騎兵心膽俱寒。
“開!”邵樹德雙手持著長柄陌刀,將一名正欲轉身逃走的党項騎兵整個劈倒。
此人身上著甲,落馬後一時未死,邵樹德正欲再劈,卻見一直跟著他的李一仙、三郎二人如豹子一般衝了過去。李一仙衝在前,牛皮圓盾狠狠地砸在正欲起身的党項蠻子臉上,三郎則手持橫刀,眼疾手快地划進了此人盔甲縫隙處,讓其瞬間了賬。
“隊頭,是個賊渠!”三郎興奮地說道。
“樂個屁,殺敵!”邵樹德一揮陌刀,又找上了另一個目標。此戰,有我無敵!
乞黨家的蠻子既然敢劫奪軍資,那麼就要有付出代價的覺悟。天德軍幾十年來鎮著你們,可不是白給的,乖乖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