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福分。李嗣源想死,那就死好了。
午後時分,上任不過數月的北平府州軍指揮使李修親自來看望聖人的大侄子—李修,夏州人,武學生李重之子,重攻廬州朱延壽時衝陣戰死,聖人錄其子至安邑龍池宮讀書習武,後任沂州州軍指揮使這次調來北平府,算是升了半級了。
李修一來,軍士們也不再有氣無力了,當場端來了果脯、酒水,甚至還煮了兩條大黃魚。
「託李指揮的福了。」李存進笑道。
「李使君勿憂。聖人遣我來問,府內用度可有短缺。若有,儘管開口,立遣來送來。另,使君家人還在路上,不日即可抵京,一家團聚。」李修說道。李存進的家人也在蔚州,與俘虜們被一起送往北平府—此番大戰,前後俘虜蔚忻代軍士土團萬餘人。
「今上果是信人。」李存進嘆道:「我全家得以團聚,此皆聖上之德也。
「聖人對待親人,那真是極好的。」李修一邊說,一邊給他倒酒。
李存進端起酒碗一飲而盡,嘆道:「打打殺殺這麼多年,想搏那虛無縹緲的富貴,結果越搏越遠。如今也好,解甲歸田,安安靜靜養老,也不錯。」李修又給他倒了一碗酒,笑道:「李使君萬勿自棄。君可知存孝、嗣本、嗣恩三人官居何職?」「聽聞李嗣恩任滑州刺史,倒是個好地方。李存孝領耀州刺史、掌清夷軍,李嗣本卻不知也。」李存進答道。
「不意晉陽竟流傳著這些訊息!」李修喜道。李存進有些尷尬地一笑,道:「閒時聽人說的也不知真假。」
「李嗣恩確實是滑州刺史,已任職半年有餘。」李修介紹道:「清夷軍已罷廢,四千軍士領了賞賜去安東府當府兵了。李存孝則去了平盧軍,擔任都遊奕使,仍遙領耀州刺史。平盧軍兩萬眾,都是高家兄弟帶來的降兵。李嗣本目前官居營州州軍指揮使之職。」
「原來如此。」李存進心中一動。叔父給侄兒們安排的去處都不錯啊,那麼我是不是也可以······軍頭,除非老於病榻之上,或者實在山窮水盡了。不然的話,你讓他解甲歸田,那真是渾身難受處處不自在。李存進便是這類人。
「聖人剛剛降下德音,以蔚忻代降兵萬人為基,抽調李能、李思乂、李紹業等部契丹、奚、靺鞨、粟特、高句麗、突厥兵萬人,共建一軍。」李修又道「聖人親賜軍號'橫野',以前效節軍副使封藏之為軍使,君為副使,青州州軍指揮使張溫為都虞候,登州州軍指揮使高佑卿為都遊奕使。整頓完畢之後,橫野軍就將開赴營州鎮守。」
效節軍已經沒了。軍使霍良嗣出任燕山鎮軍第一鎮統制,該鎮七千人,暫屯濡州。第二鎮約六千人,還在組建之中。
橫野軍兩萬眾,其中一半是抽調降順的幽州蕃胡部眾,說穿了就是削弱他們的實力罷了,邵聖故伎。無論是對外戰爭消耗掉,還是不滿朝廷叛亂被消耗掉,都無所謂,能消耗就行。
「聖人真是寬厚
仁德,連我等降將亦如此信重。我感激涕零,不知何言。」李存進一聽,大為感動。「唉,說起來也是聖人擔憂他的至親義侄們未建功勳,無法封爵,生活困頓,故給個機會。只要戰場立功,聖人便可名正言順賞賜美姬、財貨,冊封爵位。」李修感嘆道:「我們這些外人就沒這種好事啦,其實挺羨慕李將軍的。
「哈哈。」李存進爽朗地一笑,道:「都是同僚,以後還要多多親近。
「也是。」李修一笑,道:「喝酒。」
「今年安東府平靜了一年,大大喘了口氣啊。」邵樹德看著長子發過來的請置營口縣的表文,說道。一年的休養生息,同時後方在拼命轉運物資、移民,至十月底方休,總體而言,極大夯實了基礎。歸德軍整體轉為府兵的事情已經辦理得差不多了。從前唐乾寧七年初設立安東府開始,不間斷遷移軍士家人,至今已六千戶出頭。扣掉戰死的,以及沒有提前要求遷移家屬而來的,差不多已完結了。四年時間內,還遷移了將近六千五百戶魏博諸州百姓。今年又加急把清夷軍願意遷移家人的軍士家屬送了過去,全年的移民工作就此落幕。
截止建極四年十二月初,算上即將設立的營口縣,安東府七縣之地已有編戶之民餘戶、12萬8200餘口,成果斐然。
明年繼續休養生息,同時重點遷移龍武軍軍士家人,並開展府兵部曲人口的統計。安東府極為優越的自然稟賦,在和平安定的秩序下,將慢慢嶄露崢嶸。
而隨著當地糧食、肉奶自產量的逐漸增大,這種移民建設的行為是可以形成正向反饋的,朝廷投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