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中唐至唐末比比皆是,五代稍少一些,至北宋幾乎完全絕跡,北宋末年才又出現少許。
敢肉袒衝鋒的,更是晚唐、五代專屬。
幾萬步兵在河北平原上行軍幾百裡,日夜頂著騎兵反覆騷擾而不崩潰的,北宋似乎也沒有。
所以,他是真心希望好好呵護這股勇武的風氣,不要讓它消失。殺戮後剩下的順民,短期來說利於王朝統治,長期來看則貽害甚深。
「陛下之意,是否要對河北施行懷柔之策?「成汭敏銳地嗅到了某些事情,問道。
「殺了一年了,可以收收手了。河北人也不是傻子,夠了。「邵樹德說道:「成卿至魏州後,可曉以大義。地方上的一些好處,可適當分予河北官吏、武夫。都這時候了,應不至於還有不開眼的敢跳出來。」
「那移民之事……「他問道。
「繼續。「邵樹德不容置疑地說道。「臣遵旨。」成汭應道。
接下來,邵樹德又與戶部、兵部官員討論了一些有關河北道賦稅、州軍的細節,至傍晚方散。
離開觀風殿之時,所有人都知道,今年是要重點對河北動手了。看如今的趨勢,成德、滄景兩個打擊目標中,後者要更危險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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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時三刻,觀風殿廊下燈火通明,文武百官皆圍坐在桌案旁,大快朵頤,低聲言笑。
廊下賜宴,前唐保留曲目,新朝也繼承了下來。
大夥陪你參加了一天的朝會不累麼?自然要好好吃喝一頓了。
邵聖出面敬了幾杯酒後,便令人作詩。
新朝的進士考核,除策論之類的內容外,作詩依然是必考內容,因此大夏的詩歌水平還是保持在一個相對較高的水平。
就是馬屁詩稍多了一些,不過邵聖高興。州郡官員、藩鎮使者、新朝勳貴齊聲恭賀之下,饒是他這個面善心黑之輩,依然喜上眉梢。
略略說了一會話後,他便起身離席。
「陛下。」七寶閣之上,唐淑獻皇后何氏被作怪的雙手弄得臉色發白,道:「文武百官都在呢。「
「他們看不見。「邵樹德抱著何皇后,指著遠方某處,道:「李昭儀已經是樂安郡王妃了。」
何皇后掙扎的動作慢了,恍惚之間,襦裙已經落地。
「待征討完河北,朕便納你入後宮,如何?你不是說朕不敢做那高歡麼?朕便做了,史官寫就是了。「邵樹德說道。
何皇后回過神來,剛想說什麼,眉頭卻猛然皺了起來,嫵媚的雙眼也瞪圓了。
宮官們在一旁整理冊文、詔書,對旁邊之事充耳不聞。
聖人剛剛還在批閱奏摺,淑獻皇后來了之後,就擱下筆「休息」去了。
尚宮解氏,小心翼翼地將奏疏放到一邊,悄悄看了一眼。
她的父親解賓所在的天雄軍也
將隨駕北巡。
「好妯裡」蘇氏的父親蘇卿將出任河北道轉運使。
尚書六部、九寺乃至政事堂的諸位宰相們,相當一部分要隨駕--以六部為例,尚書和至少一位侍郎要隨駕北巡各種重要政務透過快馬送至宰相和聖人案前批閱,流動辦公,留守京師的官員也就剩下一點看守衙門的任務。
解氏心中暗凜,這次不再是皇后監國了。
其實北朝以來,皇帝出巡,本來就是如此。大事都奏至皇帝面前,哪怕他身在外地。前隋楊廣哪怕遠在吐谷渾,重要事務依然由他決定,他人不得擅專。
聖人此番出巡,看樣子也是要把權力都牢牢抓在手中了。
「樂安郡王今日興致很高啊,好像作了兩首詩。「聖人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淑獻皇后沒有回答,但喘息明顯急促了起來。解氏暗啐一口,繼續整理。
天雄、武威二軍五萬多人隨駕,前線還有龍驤、突將二軍五萬餘人,禁軍數量超過十萬。
諸府州還要調動州兵土團輸送糧草、器械,一部分可能還要上戰場,又是一場規模浩大的征伐,以雷霆萬鈞之勢進攻滄景、成德二鎮。
機密奏疏太多了,解氏整理完後,立刻低眉順眼地退到一旁,不敢再看。至於欄杆邊的聖人和唐淑獻皇后,她更是連用眼角餘光瞄都不敢。
「樂安郡王今日歌頌朕掃平群醜,功勳卓著。如此恭順,可誰曾想,當初陶光園內,竟然還要伏殺朕。」
「罷了,往事已矣。樂安郡王今日獻一對白兔祥瑞,朕不喜,卻獨愛皇后這對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