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氏叔琮這種一道大員有那麼點可能了--其實也難說,他是州兵系統,飛龍軍可是禁軍,再加上他的身份,有點尷尬,只能用鎮使的身份來硬壓了。
「對了。」臨下樓前,氏叔琮又叮囑了句:「今日得到訊息,安東府那邊打得不錯,契丹人可能要撤退了。如此一來,戰事便要出現大的變化,做好準備吧。
張全恩有些懵,不知道氏叔琮在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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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昌城外,李嗣源、石善友二人帶著河東、幽州衙軍、大同鎮軍兩萬餘人,並大量土團鄉夫,填平了燕昌城外的壕溝,拆毀了羊馬牆,一路進至城下,展開了血腥的攻城戰。
對河東來說,燕昌城的存在實在太噁心了。
離雲州不遠,不過區區數十里罷了,阻擋了大同軍北上的路線--或許騎兵可以過,但步兵及輜重部隊真的不行,長此以往,夏人在柔州就不會遭受毀滅性打擊,趕不跑。
而你既然趕不跑他們,時間長了,他可就要對你下手了。
晉軍斥候不斷傳回情報,最近兩年,柔州集寧縣戶口日增,官府興修水利,發放農具、種子租給牲畜,百姓大量種植黑麥,放牧牛羊,日漸興旺。
若非晉軍騎兵趁著深秋草木枯寒時節偷襲了幾次,讓夏人受到了程度不一的損失,他們的發展會更快。
再給他們幾年時間,柔州會發展成什麼樣,完全不敢想。
所以,這就是一個眼中釘肉中刺的存在,必須拔除,不然雲州難以安寢。
在李克用下定出兵的決心後,李嗣源、石善友二人立刻集結精兵,幾乎把雲州的土團鄉夫、蕃部丁壯搜刮一空,大舉北上,狠命圍攻。
燕昌不是什麼堅城,乃倉促築就,還是有機會的。
但攻了好幾天之後,李嗣源發現了不對:城內的守軍也太精悍了些,人數也不少。
八月十五夜,他親自審訊了抓獲的數名夏軍遊騎,才得知城內竟然駐屯了近萬兵馬,其中五千飛龍軍、五千陰山鎮兵。
至此,他知道這仗不好打了,根本沒有攻取的希望。
「不許停!」大同軍節度使石善友猛地拍桌子,怒道:「邈佶烈你敢退,我就執行軍法。」
邈佶烈是李嗣源的藩名,很多年沒人這麼叫了,此時聽了也有些惱火,只聽他說道:「我是客軍,前來助拳而已。燕昌城那麼多夏賊,你怎麼打?把大同鎮軍和衙軍拼光麼?這兩萬人要是沒了,忻代可就沒有出擊的力量了。
「不是還有五營新軍麼?」石善友說道:「五萬多人呢,不如全調上來,一舉攻拔燕昌,直搗柔州。契丹最近加強了攻勢,打得很猛,衝得最近一次,已經到柔州左近了。興和縣聽說陷入重圍,說不定已經丟了。如此大好形勢,正當一鼓作氣,何退耶?」
確實,最近契丹人不知道怎麼搞
的,打得特別猛,一改之前打滑頭仗的模樣。十多萬人馬兵分數路,既有繞道北線草原的,也有借道雲、蔚西突的。
就在前天,萬餘契丹騎兵繞道雲州西進,最遠突進到了朔州馬邑縣附近。晉軍也派出人馬協同作戰,沙陀三部、昭武九姓、吐谷渾、回鶻諸內附部落聯兵三萬餘騎,切斷了鄯陽、馬邑的夏軍聯絡,迫使其孤立在各個據點內,直到夏人也調遣騎軍南下,才重新打通了朔州諸城之間的聯絡。
「契丹是為賊也。向來有好處就上,沒好處就撤,這般賣力,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看有問題。」李嗣源毫不相讓道:「不如先等等看,弄清楚夏人在幹什麼。
「邈佶烈你這般託辭,實是可笑。」石善友冷笑道:‘「你若敢退,我就告到大王那邊,看你如何解釋。」
李嗣源額頭上青筋直露,怒氣上湧。
深吸一口氣後,他壓下火氣,冷哼一聲出了營門。
侄子李從璋、義子李從珂等在外面。
「叔父!」
「大人!」
二人圍了上來,看著李嗣源滿臉怒色,都很驚訝。
「石善友利慾薰心,不可理喻。」李嗣源嘆道:「他當大同軍節度使之前,還是挺有本事的。輩分、資歷又老,彼時我也很欽佩。不想此時--唉,眼中只有雲州這一畝三分地,只有大同軍的基業,已是魔怔了。」
李從璋、李從珂面面相覷,不解其意。
「別多想了。」李嗣源說道:「從璋,馬前銀槍軍給我管好了。從軻,親騎軍去了朔州,你速至飛騎軍大營,替我看著點後路,一有不對,立刻接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