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將成都圍了個嚴嚴實實,正在進行勸降。
“陛下,蜀中戰局已明朗。”李唐賓在地圖前左看右看,心中激動不已,恨不得一路飛過去,取代高仁厚,親自指揮最後的大戰。
“接下來,無外乎驅使兵民攻城,沒什麼好說的。”李唐賓繼續說道:“蜀中富裕,成都城高池深,力取為下策,還是得想辦法智取。”
邵樹德將不知道翻過多少遍的軍報放下,道:“高仁厚乃宿將,朕見他遣兵入邛,便知已有方略。”
邛州是李茂貞入成都前的大本營,他手下的骨幹除了從長安帶過去的人馬外,剩下的基本都來自邛雅。把舊邛南鎮的地盤攻取,城內定然軍心混亂,事情或出現變故。
李茂貞,其實已經是期貨死人。唯一的懸念,就是他還能活多久罷了。
又生生消滅一個處於上升期的政權,逆天而行就是爽——史上前蜀王建之時,甚至能反攻中原,逞威一時,但到他兒子王衍那會,就完全是一坨屎了,“王衍,呆童耳”,這就是滅掉前蜀的後唐官員對其人的評價。
邵家父子,打的就是精銳。
“陛下,或可置劍南道了。”宰相裴贄起身,建議道。
邵樹德沉吟不語。
其實,戰陣上的事情,他並不是很在意。
況且承節打仗勐衝勐打,幾次勝利,完全是一副大力出奇跡、力大磚飛那種風格,太沒有技術含量了!
怎麼就學不會你爹的縝密佈局和穩步推進呢?
再想想他從漢中南下時的作戰思路,間道奇襲、野戰衝陣、聲東擊西什麼的,讓他很不喜。
作為軍事統帥,就該厚重如山,追求穩重,而不是行險用計。
走夜路多了,總會撞著鬼。這孩子打仗,一點不像爹。
軍事之外,邵樹德更想看到嫡長子在政治方面的長進。
目前看來,馬馬虎虎吧。最讓邵樹德滿意的是,二郎居然娶了三個蜀中大族、豪強的嫡女為側室。
這孩子以前一門心思練武,對諸般兵器比較痴迷,在女人方面的興趣其實不大。這次到底開竅了,知道聯姻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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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統戰蜀中大族,如何能拉起那麼多雜牌軍?
不統戰蜀中大族,哪有錢糧支援戰爭?
不統戰蜀中大族,後方可能那麼穩固嗎?
這樣做就對了。
“暫不置劍南道。”邵樹德否決了裴贄的提議,道:“三川一應將官,皆由行營委派。茂貞未滅,還沒到可以慶賀的時候。”
“是。”裴贄碰了一鼻子灰,下去了。
在場諸位官員都是人精,立刻暗自琢磨其中真意。
“蜀中一應軍報,第一時間呈遞朕的桉頭。其餘瑣事,政事堂、樞密院幫著處理便是。”邵樹德說道:“現在談談營州。聽望司來報,契丹似要大舉出擊,攻白狼戍等地。如此看來,他們多半已放棄南下安東了。就此事,諸卿怎麼看?”
“陛下。”李唐賓第一個跳了出來,言辭懇切道:“請陛下命臣出征,只需侍衛親軍兩萬眾,便可將來犯之敵聚殲於臨渝關外。”
陳誠在旁邊默默聽著,暗中搖頭。
李唐賓這是憋得不行了?侍衛親軍也敢染指?怕是要遭到斥責。
果然,只見邵樹德搖頭道:“李卿坐下吧。些許小陣仗,還不用國之大將出徵。”
李唐賓怏怏不樂地退了回去。
“陛下,山後行營已知營州內情,野利都頭或已有方略。”陳誠說道:“在臣看來,先前定下的防禦方略沒錯,挫敗賊人攻勢,令其畏懼即可。營州這一路,不可過於激進,一旦陷進去,便不是李存孝那點兵能解決的了。”
陳誠的意思很明確,兵就那麼點,打退敵人進攻即可,不要貪功冒進,將己方的補給線拉得過長。遼西那地方,沼澤遍地,補給困難,你陷進去,純粹自找麻煩,除非打算集結主力,一舉攻滅契丹。
而在眼下,顯然時機還不成熟,沒有必要過分刺激契丹人。
“陛下,臣附議。”兵部侍郎王溥說道:“耶律釋魯為契丹國相,耶律億為兵馬元帥,這對叔侄掌權多年,契丹多有不服者。而今卻可藉機削弱這對叔侄之威望,正所謂水滴石穿,只要工夫下得深,總有成效。隋文之長孫成,深悉突厥內情,成功離間分化諸渠帥,令突厥之勢大衰,而今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