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柯斧這種玩意,不光能砍人,還能砸人。嚴格來說,鈍器的屬性更大一些,是北朝以來步兵的標配武器之一。
石讓倒地後,數根長槍恰到好處地刺了上去,頓時血流如注,抽搐慘叫一陣後便不動了。
「殺光他們!」帶隊的軍官一揮手,率先衝了上去。
石家的女眷手裡雖然拿著各色兵器,但女人的戰鬥力也就那樣,很快就被殺了個精光。至於那些家奴,早在射箭的時候就跑散了一批,這會被窮追猛打,最後十餘人也躺下了。
「陛下有旨,從命者秋毫勿犯,違命者全族必誅。給我搜,不能放跑一個!」軍官將石讓的頭顱割了下來,大聲命令道。
軍士們轟然應諾,一個一個房間搜尋。
在村外等待的副將很快得到了訊息,滿意地點了點頭,道:「把人都押往懷柔看管起來。」
「遵命!」武士們意氣昂揚,興高采烈。
抄家滅族,其實是一件很有油水的事情。是,繳獲的財物要歸公,統一分配。但他們這種親自執行任務的部隊,總能分得更多一些,焉能不喜?
其實像他們這樣的隊伍還有很多。對付的要麼是李宗升的女婿,要麼是他兒子,或者是其他什麼大人物。
各部行動迅速,輕捷彪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得李宗升的骨幹份子暈頭轉向。只兩三天工夫,直接將擒殺了十幾、二十個李氏心腹,一下子把擁兵上萬的部落給癱瘓了。
其實吧,夏人剛來幽州沒多久,對這些地頭蛇的瞭解十分有限。之所以這麼有效率,還是託了順州另一大酋李思乂的福。他直接提供名單,並派嚮導帶路,在這種「精確制導」的斬首行動之下,一個近在咫尺的大部落直接就被整癱瘓了。
當然,這也和大勢有關。突將軍這種殺人如麻的部隊屯駐在側,抬抬腳就到你家裡了,換個別的草原部落,早就逃之大吉了,至少也要拉開安全距離。但順州蕃部卻沒有做好翻臉的思想準備,一下子吃了大虧。
石讓若能活過來,定然怒罵李思又:「原來是你把夏兵引來的!」
但不管怎樣,事已至此,再反抗也是徒增傷亡,沒什麼意義了,不如降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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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州幾乎也在同一時間展開了行動。
李存孝在接到命令的那一刻,立刻率部出擊。他只留了數百老弱羸兵看守臨渝關,自領四千餘兵士前往昌黎鎮。在行將抵達之前,還特意休息了一下,直到夜色降臨之後,才兵分兩路,一左一右,包抄突襲昌黎鎮的那些老營州部落。戰鬥其實沒有任何懸念。
如果是白天,雙方拉開陣勢,在曠野中戰上一戰。這些與契丹八部有過多次交戰經驗的部落兵或許還能憑藉人數優勢打上一打,但夜晚突襲,又自以為安全,沒有絲毫準備的情況下,就啥也別提了。
「軍使,成了!」安景景看著火光沖天的各地營地,大
笑道。
「怎麼,你也想去當府兵?還是折衝府都尉?」李存孝一臉不爽地看著自己的副手,不陰不陽地問道。
軍士們興高采烈,士氣爆棚,勇猛得不像話,早就讓李存孝看得心煩意亂了。若當年與夏兵交戰的時候,你們一個個這麼猛,什麼飛龍軍、鐵騎軍都得給打趴下啊!怎麼那會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現在個個神勇難敵,到底發生了什麼?
「軍使,我.....」安景景嘴巴大張,想說什麼,見到李存孝兇狠的眼神後,又閉上了。
「看你們這副鳥樣就生氣。」李存孝煩躁地踢了踢地上的積雪。
他知道,清夷軍將士們的心已經不在這裡了。他辛辛苦苦拉起的部隊,很可能要飛走了。
「軍使,沒機會啦!」安景景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李存孝聽懂了,也跟著嘆了口氣。
「聖人剛剛下旨,召蘄州佑***北上。」安景景低聲說道:「不管丁會奉不奉詔,朝廷擺明了要一個個解決軍頭了。」
李存孝聞言沉默。
丁會的佑***處在對楊吳一線,但朝廷居然就把他們調走了,實在令人費解。有小道訊息傳出,說楊行密過年時偶感風寒,身體不太好了。丁會在這個時候被調走,意味深長啊。
李存孝用他那不多的政治智慧思考了一下,覺得朝廷可能擔心楊吳內亂,讓丁會這種軍頭撿到機會,趁機坐大,故乾脆調來幽州,將這支尚有一萬六千餘人的部隊解決掉。
「安鐸逃啦!快追!」
「他的人頭值絹一干,別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