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坑自己人。”
李存孝倒是難得地為葛從周辯解了句:“總要有人攻城的。”
“也是。”安景景說道。
“鼕鼕冬……”戰鼓一刻不停地擂著,第一波次的效節軍武士還在進攻,第二批兩千多人又上了。
密集的炮車堆在陣前,砸個不停。
長垛箭不要錢般往上直射,不時有涿兵慘叫落下。
行女牆在經過漫長時間的移動後,終於落位。數百魏博武人登了上去,挽弓直射,試圖壓制城頭的敵軍箭手。
城南和城北幾乎同時響起了喊殺聲。
龍驤軍、效節軍各一部發起羊攻,與賊人廝殺不休。
守將安福遷也披掛整齊,親自上了城頭鼓舞士氣,攻守雙方的戰鬥已進入白熱化階段。
“其實,涿州攻不攻也就那樣。”安景景安靜了一會,又忍不住碎嘴了,只聽他說道:“安福遷顯然沒多少兵了,便放著涿州不打又如何?他還敢出城廝殺嗎?出來了其實更好,一網打盡,說不定還能反手拿下涿州。”
“你不懂。”李存孝雖然情商一般,但戰場上的事情卻門清,只見他馬鞭遙指西方,道:“這是打給王郜看的呢。義武軍兵馬可不少,三五萬人總是有的,如果不把涿州這個釘子拔下,義武軍的僥倖之心就打不掉。在安福遷的攛掇下,保不齊哪天就點齊兵馬殺過來了。即便戰敗,也可以退進涿州固守,以待戰局變化。再者,晉陽那邊不會幹看著的。安遠是怎麼來的?你忘了嗎?”
安景景一聽,連忙受教:“幾乎忘了安遠此賊。他是先鋒,那麼後續大軍估計也不遠了,涿州釘在這裡,確實讓人難受。”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方才提到朝廷要消耗蒲兵、魏兵,我雖有所覺,但總是沒放在心上。如今看來,這應該也是死命攻涿州的原因之一。”李存孝說道:“咱們得小心點。”
安景景點了點頭。
誰都不願被人當槍使,當消耗品。亂世之中,軍隊是命根子,這幾乎是每個武人骨子裡的本能。
枯燥血腥的戰爭又持續了半個時辰。
涿州城下的屍體層層疊疊,已經快數不清了。
李存孝、安景景原本鎮定自若的臉龐,此時也有些變色。
晉軍其實很喜歡野戰,不愛攻城。戰場之上,經常會做出各種戰術動作,千方百計引誘敵人主動與他們野戰,而不是龜縮防守。
這既與他們成軍時的風格有關。李克用初至晉陽時,可是帶著兩萬多兵馬上任的,其中至少一半人是他們朱邪氏積攢幾代人的私兵,即沙陀三部及附庸昭武九姓的兵馬,與吐蕃、回鶻反覆廝殺,還鎮壓過龐勳之亂。這些人,素來喜歡野戰,攻城技術很一般,也沒那個耐心攻城。
同時,也與河東本錢相對較小有密切的關係。就那麼點精銳,拼光了怎麼辦?
此時看到夏軍這麼“豪氣”地攻城,一點不擔心損失,心中的震撼是自然而然的——聽說是一回事,親眼見到又是另一回事。
邵樹德走到今天這一步,把各路軍閥打得跟狗一樣,面厚心黑的評價一點沒錯。
“機會來了!”李存孝突然坐直了身子,說道。
安景景精神一振,定睛望去,卻見夏人第一波攻城的軍士堅持不住,潰了下來,而第二波受其影響,陣腳動搖,眼看著也要向後退去。
“吱嘎!”涿州城的東門恰到好處地開啟了,一隊養精蓄銳多時的軍士衝了出來,直往潰逃的夏軍殺去。
城頭的敵軍也加快了射箭的頻率,儘可能製造混亂,給出城襲擊的軍隊創造機會。
“出動!”李存孝下令道。
“遵命!”安景景立刻過去整隊。
不一會兒,兩千餘騎便奔了出去,從戰場邊緣快速靠近。
幾乎於此同時,龍驤軍都遊奕使賀德倫也帶著千餘騎兵離開了本陣,朝出城的晉軍殺去,試圖阻遏他們的攻勢。
晉軍自然不可能沒有準備。
在步軍出城完畢之後,數百騎奔了出來,迎面朝賀德倫所部衝去,拼死掩護步兵追擊潰敵。
出城步軍約千餘人,裝備精良,士氣還可以,由安福遷之子安重誨統率。他的動作很快,也十分勇勐,在親兵護衛下,帶人直衝,千餘人狠狠楔進了潰逃的夏兵之內,大肆砍殺,神勇無比。
“痛快!殺賊!”安重誨手持一柄重劍,大開大合,幾無一合之敵——事實上沒人和他戰鬥,所有人都在逃跑。
晉兵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