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甚至能有十餘處,完全看當地地形如何。一般人們提到的五萬大軍營地,其實只是主帥所處的最大一處營寨罷了。
今夜,大部分營寨都收到了撤軍的命令,還有一部分與夏人犬牙交錯、相隔較近的營地,則完全沒有收到訊息。
很顯然,他們被放棄了,一如此刻正在反攻夏軍營寨的那部分州兵土團。
戰場,就是如此冰冷殘酷。
大軍默默走著,李嗣恩把馬兒交給親兵牽著,最後回望了一眼南邊。
鼓聲從未停歇過,殺聲響徹夜空,激戰仍在繼續。
可憐人啊!他嘆了口氣。他同情那些人,但也僅此而已。人都是自私的,死道友不死貧道這種事,從古至今就沒有停止上演過。
“唏律律!”馬兒突然奮起揚蹄,大聲嘶鳴。
所有人都臉色一變。
李嗣恩皺起眉頭,即便是在黑暗之中,他似乎都能看到將士們臉上緊張的表情。
輔兵很快安撫好了馬匹,大軍繼續前行。
李嗣恩下意識握緊了腰間的刀柄,旋又鬆開。
就這副緊張的模樣,即便逃得了今日。明日夏人一路追殺過來,怎麼抵擋?
遠處又想起了馬兒的嘶鳴聲。
李嗣恩只是看了一眼,並未多做關注。他知道,那是雙方遊騎、斥候之類在交手。
遊騎之間的戰鬥,從一開始就存在著。
他們廝殺的意義,便在於不讓對方靠近己方大營窺探,因此佈置是前輕後重,即越靠近本方大營,遊騎越多,力量越強,反覆驅趕、廝殺對方的探子,遮蔽己方的動靜。
前唐太宗李世民就喜歡帶著少數遊騎前去查探敵方大營。
經常被人發現,然後施展神射絕技,逃出生天。這種探查,顯然是失敗的,因為被驅趕了,不過本人確實好好體現了一把武勇。
“休息半個時辰。”行了大半夜之後,李嗣恩看了看天色,下令道。
傳令兵很快就命令下達各部,七千餘名軍士頓時鬆了一口氣,紛紛席地而坐,抓緊時間恢復體力。
李嗣恩找了個高處,試圖俯瞰整個原野。但天色仍然很暗,什麼都看不到,這讓他有些煩心。
也不知道其他部伍撤到哪裡了,他輕拈著一根草莖,心神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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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鼕鼕冬……”戰鼓擂響,營門洞開,大群軍士魚貫而出,至曠野之中列陣。
野外滿是丟棄的兵器甲仗、車馬戰具。屍體隨處可見,壕牆、寨牆處甚至層層疊疊,觀其死因,多為箭傷。
躺在地上能動的人不多了。夜露風寒,受傷之後能生扛到現在的都是勐人。即便有,這會也一刀剁了,送你上路。
離壕牆越遠,屍體越少。很明顯,晉軍攻營敗退之後,夏軍沒有貿然追擊。而是鎮之以靜,一直等到天明後才出動。
戰場遠處還有晉軍騎兵在活動著。他們牽著馬兒,手裡攥著角弓,警惕地看著這邊。
賊軍營寨在數里之外,站在地面上看不清楚,不過臧都保在登上營中高臺之後,卻將一切都盡收眼底。
營中的人好像變少了。
“有人在欲蓋彌彰啊。”臧都保捋著鬍鬚,冷笑道。
昨夜聽到晉兵大舉襲營,他有些驚訝,下意識判斷晉人要退走了。但因為夜色濃黑,他便沒有讓人出擊,以免為敵所趁。
不過在後半夜,他還是遣哨騎至其他營地,令其揀選精銳,出營試探。
嗯,現在還沒訊息。但他不著急,即便這撥人真的上當中伏了也無所謂,他死得起。
“李璘!”臧都保下了高臺,喊來了左廂兵馬使李璘。
“末將在。”李璘應道。
“你領三個步兵指揮、四個騎兵指揮,攻晉賊中營。”臧都保下令道。
“遵命。”李璘領命而去。
“王建及!”臧都保又喊道。
“末將在!”
“你領五個騎兵指揮,可乘馬趕路,從左側繞過賊軍營寨,至後方搜尋。有人敢阻攔,則擊之勿疑。”
“遵命。”
“牛禮!”
“末將在!”天雄軍都虞候牛禮出列應道。
“你前往左營,領右廂及突將軍兩個步兵指揮、兩個騎兵指揮,穿過賊軍營寨,試探其成色。”
“末將遵命。”牛禮應道。
他明白,自己的任務其實和王建及差不多。穿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