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狗並沒有死,
他是被人救了。
而救他的人正是那位在青州城外煮茶的老者。
或許也是他的命大,
許可欣雖然刀刀砍在他的身上,但是卻並沒有立刻要了他的命。
而他也因為失血過多而暈厥了過去,
而那煮茶的老者也在天亮之前趕到了李春狗的家裡,發現李春狗母子倒在了血泊之中。
“苟大伯,是你救了我嗎?”,
李春狗睜開了雙眼,他渾身痛楚能忍,
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立在自己的床榻前。
“你小子命還真大,身上捱了這麼多刀居然沒有死。”
一道蒼老渾厚的聲音傳進了李春狗的耳中。
“我娘呢,她怎麼樣了?”
李春狗虛弱的向那熟悉的身影問道。
他想到了昨夜裡恐怖的一幕,那場景令他終生難忘。
“節哀吧,你母親已經仙逝了。”
那熟悉的身影長嘆一聲,
向李春狗說道。
而李春狗雙眼不由得一睜,他的眼眸裡流露出了悲憤的目光。
他嘴唇蠕動了數下,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此時他的臉龐也是縱橫交錯著一道道血肉模糊的傷痕。
李春狗宛如一具行屍走肉般,
卻是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這是悲傷到了極致的表現,他發現自己卻是連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想哭就好好的哭一場吧,或許哭過之後會好受一些。”
老人看著那眼光由悲痛而轉為空洞的李春狗,他善意的勸道。
“苟大伯,謝謝你”,
李春狗沒由的說出了這句話,而那老人卻是微微的一怔。
這後生每日經過自己茶攤時,都會向自己打招呼。
其性子也是憨厚有加,
而他卻是沒有想到李春狗一家到底遭遇了什麼,會令一名秉性敦厚的後生變得如此冷漠淡然。
苟富貴沒有問,
他知道李春狗一家昨夜裡必定發生了令人難以置信的遭遇,而且他也看了李春狗與其母的傷口。
到底是何人,居然如此般的殘忍至極,
李春狗的老母親身上的傷痕更是令他觸目驚心,每一刀都瘋狂得讓人窒息心寒。
這到底有多大的仇恨啊,
居然會發生在一名孱弱的老嫗身上,那刀法雜亂無章,顯然是含憤而出。
李春狗的身上同樣如此,砍他之人同樣挾著無盡的怒火和仇恨。
苟富貴深知李春狗及其母的為人,平時老實巴交的,不會輕易的得罪任何人。
而那數十刀,卻是含著極大的怒火與仇恨。
行兇之人顯然也是一名普通的凡人,如果是武修,一刀足矣。
李春狗雙眼空洞,沒有一絲一毫般的感情波動。
如果時間可以倒退,自己一定不會救許家的千金小姐。
但是哪裡有時間倒流,也沒有後悔藥,
他只能接受現實,接受自己母親被那許家千金大小姐瘋狂砍死的現實。
苟富貴的藥很有效果,
敷在自己的身上有一陣冰涼的感覺,
而身上那陣陣劇痛也開始如潮水般消退下去。
“你失血過多,不宜多動,還是在床上好好的躺著吧,你母親的後事我會處理的。”
那老人向著床榻上的雙眼無神的李春狗說道,
說完他便徑直離開了那充斥著血腥氣息的破落房屋。
荒野之上,又多了一座孤墳。
那是一座新泥土堆成的孤墳,沒有墓碑。
就是連一張紙錢都沒有,而那孤墳前只有一名滿身傷痕的後生長跪不起。
那名後生的臉上也是一片縱橫交錯的傷痕,
顯得格外的猙獰恐怖。
而那後生的身前卻是一名蒼老的布衣老者。
“你確定不要報官嗎?”
老人看著那長跪不起的後生,
他不由得疑惑又問道。
殺人償命,而李春狗卻並沒有打算要報官的意思。
“苟大伯,我們回去吧。”
李春狗最後還是起身,他向苟富貴輕聲說道。
此時,他臉上已經看不出任何的悲傷,或許是他臉龐被毀,根本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