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麼叫著。
大衛酒館的一樓有著一個破爛的櫃檯和幾套更破爛的桌椅,櫃檯後有扇門連著廚房,廚房裡又有個小門可以通往儲存著酒和食物的地窖,然後二樓就是大衛一家居住的地方。
像這種規模的小酒館在當時來說非常常見,僅這個小鎮上,類似的店就有十多家;因為當時的歐洲人很多都不(直接)喝水,而是喝牛奶、葡萄酒或麥芽酒什麼的,所以那時候在鄉鎮地區“酒館”和“餐館”也沒有太大的區別,反正都是供應簡單的加工食物和酒水。
今夜,大衛酒館也照常營業著。
雖然老闆大衛被神戒會的人帶走了,但他妻子朱妮婭和女兒貝絲依然得維持著酒館的生意,否則她們只會更加的入不敷出。
“嘿!朱妮婭,我聽說大衛已經被帶走三天了,你差不多也該想想以後怎麼辦了吧?”一個常來的酒鬼用自以為幽默的口氣大聲跟老闆娘開著這殘酷的玩笑,“要不然你以後就跟我吧?我會待貝絲像親生女兒一樣的……哈哈哈哈……”
和他一桌的幾個狐朋狗友在他說完後也一同鬨笑起來。
而朱妮婭並沒理會他們,只是默默地收拾著旁邊的一張桌子。
因為大衛不在,朱妮婭又不想讓十幾歲的女兒出來應付這幫醉鬼,所以她把後廚的活兒都交給了女兒貝絲,而店內所有的接待和打掃工作全部都得由她來幹……她早已累得連罵這些酒鬼幾句的時間和精力都沒有了。
“嗨!我跟你說話呢?你聾了嗎?”過了片刻,那酒鬼見朱妮婭完全無視自己,突然就怒了,他一把抓住正從身邊路過的朱妮婭的胳膊,“你就是這麼招待客人的嗎?”
雖然這位“酒鬼常客”平日裡也沒少藉著酒醉說些便宜話,但動手動腳的情況確實沒有過。
只是,正如他說的……大衛已經被帶走三天了;這店裡沒了男人,剩下孤兒寡母的,有些人的膽子也就大了起來。
再者,此刻這店裡剛好就只有他們這一桌客人,所以他便更加肆無忌憚了。
“放開我!”朱妮婭掙扎著,“你喝多了!”
“閉嘴!娘兒們,我想喝多少要你管嗎?”酒鬼不依不饒,但他確實喝多了,跟老闆娘糾纏了幾下後,他自己就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
摔了之後,他倒也沒覺得多疼,畢竟酒精有一定麻醉效果,但他的情緒卻是進一步失控。
“瞧啊,亞德里安被一個娘兒們給揍了!哈哈哈哈……”加上與他一桌的狐朋狗友們又在借醉起鬨。
“該死的……”於是,酒鬼立馬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並衝著老闆娘揮去了一巴掌,“我讓你推我……”
但他的巴掌揮到一半,便被一隻強而有力的手給攫住了。
“誰?”酒鬼邊用憤怒的語氣質問,邊回過頭去。
而看到身後之人的瞬間,酒鬼的酒就醒了大半。
“你想做什麼?亞德里安。”一息過後,攫住他胳膊的男人冷冷言道,“你該不會是想去襲擊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吧?”
“不……不不……我……我只是……”酒鬼已經嚇得腿都軟了,嘴裡也說不出一句整話來。
就連和他坐在一桌的那些朋友,此刻也都啞然一片。
他們都默默放下了手裡的食物和酒杯,一臉緊張地低頭坐著,甚至不敢往酒鬼那兒看上一眼。
“哼……”男人冷哼一聲,鬆開了酒鬼的手,然後就接了句,“給我滾。”
兩秒後,那酒鬼便連滾帶爬地奪門而出。
接著,男人又走到酒鬼那桌朋友的旁邊,居高臨下地望了他們幾秒,隨後才提醒道:“你們的朋友好像忘記付酒錢了。”
那幾位也是聽得懂人話的,對方話音一落,他們就默默放下了這桌的酒錢,然後也都灰溜溜地出去了。
待這幫閒人酒鬼都走完了,那男人才緩步行到朱妮婭的面前,沉聲問道:“你沒事吧?女士。”
朱妮婭看了看眼前這個高大魁梧、一臉冷峻的中年男子,雖然對方剛剛幫她解了圍,但朱妮婭依然沒給其什麼好臉色:“我的丈夫怎麼樣了?”
高大男子沉默了幾秒,然後從懷裡掏出了一個錢袋,放在了櫃檯上:“這是神父讓我帶給你們的,他說對那些在這裡賒賬的修士的行為萬分抱歉,他希望你知道,那些人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看到這兒可能有人會覺得奇怪,此前諾爾奇神父不是對大衛說,會讓那些賒了賬的修士自己來酒館還錢的嗎?這又是唱得哪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