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據此書駁正。
又裴子野《宋略》,當時所稱良史,沈約自以為不及者,今已不傳。《資治通鑑》載有論贊數條,亦多首尾不具。而是書於劉宋一代,全據為藍本。並子野論贊之詞,尚存什一。是亦好古者所宜參證矣。《新唐書志》載入《雜史類》,蓋以所載非一代之事,又不立紀傳之名,尚為近理。《郡齋讀書志》載入《實錄類》,已不免循名失實。馬端臨《經籍考》載入《起居注類》,則乖舛彌甚。至鄭樵《藝文略》編年一類,本案代分編,乃以此書系諸劉宋之下,與《宋春秋》、《宋紀》並列,尤為紕繆。今考所載,惟吳為僣國,然《三國志》已列《正史》,故隸之於《別史類》焉。
△《隆平集》·二十卷(兩江總督採進本)
舊本題宋曾鞏撰。鞏,字子固,南豐人。嘉祐二年進士。調太平州司法參軍,召為集賢校理,出知福、明諸州。神宗時官至中書舍人。事蹟具《宋史》本傳。
是書紀太祖至英宗五朝之事,凡分目二十有六,體似會要。又立傳二百八十四,各以其官為類。前有紹興十二年《趙伯衛序》。其記載簡略瑣碎,頗不合史法。
晁公武《讀書志》摘其記《太平御覽》與《總類》為兩書之誤,疑其非鞏所作。
今考鞏本傳,不載此集。曾肇作《鞏行狀》,及韓維撰《鞏神道碑》,臚述所著書甚備,亦無此集。據《玉海》,元豐四年七月,鞏充史館修撰。十一月,鞏上《太祖總論》,不稱上意,遂罷修五朝史。鞏在史館,首尾僅五月,不容遽撰此本以進。其出於依託,殆無疑義。然自北宋之末已行於世。李燾作《續通鑑長編》,如李至拜罷等事,間取其說,則當時固存而不廢。至元修《宋史》、袁桷作《搜訪遺書條例》,亦列及此書,以為可資援證。蓋雖不出於鞏,要為宋人之舊笈。
故今亦過而存之,備一說焉。
△《古史》·六十卷(副都御史黃登賢家藏本)
宋蘇轍撰。轍有《詩傳》,已著錄。轍以司馬遷《史記》多不得聖人之意,乃因遷之書,上自伏羲、神農,下訖秦始皇,為《本紀》七、《世家》十六、《列傳》三十七。自謂追錄聖賢之遺意,以明示來世。至於得失成敗之際,亦備論其故。以今考之,如於《三皇紀》增入道家者流。謂黃帝以無為為宗,其書與老子相出入。於《老子傳》附以佛家之說,謂釋氏視老子體道愈遠,而立於世之表。於《孟子傳》謂,孟子學於子思,得其說而漸失之,反稱譽田駢、慎到之徒。
又謂其為佛家所謂鈍根聲聞者。班固論遷之失,首在先黃老而後六經。轍所更定,烏在其能正遷耶?《朱子語錄》曰:伯恭子約宗太史公之學,某嘗與之痛辨。子由《古史》言馬遷淺陋而不學,疏略而輕信。此二句最中馬遷之失,伯恭極惡之。
《古史序》雲:“古之帝王,其必為善,如火之必熱,水之必寒。其不為不善,如騶虞之不殺,竊脂之不穀。”此語最好。某嘗問伯恭,此豈馬遷之所及。然子由此語雖好,卻又有病處。如雲帝王之道以無為為宗之類,他只說得個頭勢大,然下面工夫又皆空疏云云。蓋與呂祖謙議論相激,故平日作《雜學辨》以攻轍,此時反為之左袒。然其混合儒、墨之失,亦終不能為之掩也。平心而論,史至於司馬遷,猶詩至於李、杜,書至於鍾、王,畫至於顧、陸,非可以一支一節比擬其長短者也。轍乃欲點定其書,殆不免於輕妄。至其糾正補綴,如《史記》載堯典妻舜之後,瞽《目叟》尚欲殺舜,轍則本《尚書》謂妻舜在瞽瞍允若之後。《史記》載伊尹以負鼎說湯,造父御周穆王見西王母事,轍則刪之。《史記》不載禱雨桑林事,轍則增之。《宋世家》,《史記》贊宋襄公泓之戰為禮讓,轍則貶之。辨《管子》之書為戰國諸子所附益。於《晏子傳》增入晏子處崔杼之變,知陳氏之篡與諷諫數事。於宰我則辨其無從叛之事。於子貢則辨其無亂齊之事。又據《左氏傳》為《柳下惠》、《曹子臧》、《吳季札》、《範文子》、《叔向》、《子產》等傳,以補《史記》所未及。《魯連傳》附以《虞卿》,《刺客傳》不載《曹沫》。其去取之間,亦頗為不荀。存與遷書相參考,固亦無不可矣。書中間有附註,以葉大慶《考古質疑》考之,蓋其子遜之所作。舊本不載其名,今附著焉。
△《通志》·二百卷(內府刊本)
宋鄭樵撰。樵有《爾雅注》,已著錄。通史之例,肇於司馬遷。故劉知幾《史通》述二體,則以《史記》、《漢書》共為一體,述六家,則以《史記》、《漢書》別為兩家,以一述一代之事,一總歷代之事也。其例綜括千古,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