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部分(3 / 4)

語解》。考《朱子大全集》中備載與栻商訂此書之語,抉摘瑕疵多至一百一十八條,又訂其誤字二條。以今所行本校之,從朱子改正者僅二十三條,餘則悉仍舊稿,似乎齗齗不合。然“父在觀其志”一章,朱子謂舊有兩說,當從前說為順。反覆辨論,至於二百餘言。而後作《論語集註》,乃竟用何晏《集解》所引孔安國義,仍與栻說相同。蓋講學之家,於一字一句之異同,務必極言辨難,斷不肯附和依違。

中間筆舌相攻,或不免於激而求勝。迨學問漸粹,意氣漸平,乃是是非非,坦然共白,不復迴護其前說。此造詣之淺深,月異而歲不同者也。然則此一百一十八條者,特一時各抒所見,共相商榷之言,未可以是為栻病。且二十三條之外,栻不復改,朱子亦不復爭,當必有渙然冰釋,始異而終同者。更不必執文集舊稿,以朱子之說相難矣。

△《癸巳孟子說》·七卷(浙江汪啟淑家藏本)

宋張栻撰。是書亦成於乾道癸巳。於王霸之辨、義利之分,言之最明。《自序》稱:“歲在戊子,綴所見為《孟子說》。明年冬,會有嚴陵之命,未及終篇。

辛卯歲自都司罷歸,秋冬行大江中,讀舊說,多不滿意,從而刪正之。還抵故廬,又二載,始克繕寫。”蓋其由左司員外郎出知嚴州,退而家居時作也。栻之出也,以諫除張說為執政,故是編於“臧倉沮孟子”及“王驩為輔行”兩章,皆微有寄託於時事。至於解“交鄰”章雲:“所謂畏天者,亦豈但事大國而無所為也,蓋未嘗委於命而已。故修德行政、光啟王業者,太王也。養民訓兵、卒殄寇讎者,句踐也。末及周平王,惟不怒驪山之事,故東周卒以不振。”其辭感憤,亦為南渡而發。然皆推闡經義之所有,與胡安國《春秋傳》務於借事抒議而多失筆削之旨者,固有殊焉。

△《石鼓論語問答》·三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宋戴溪撰。溪有《續呂氏家塾讀詩記》,已著錄。是書卷首有寶慶元年許複道《序》,稱淳熙丙午、丁未間,溪領石鼓書院山長,與湘中諸生集所聞而為此書。朱子嘗一見之,以為近道。陳振孫《書錄解題》所載與《序》相符。其書詮釋義理,持論醇正,而考據間有疏舛。如解“緇衣羔裘”節,先加明衣親身,次加中衣,冬則次加裘,裘上加裼衣,裼衣之上加朝服。其說本於崔靈恩,不為無據。然《詩·羔裘篇》孔《疏》謂:“《玉藻》:‘君衣狐白裘,錦衣以裼之。’”

又云:“以帛裹布非禮也。”鄭《注》雲:“冕服中衣用素,朝服中衣用布。”

若皮弁之下即以錦衣為裼,即是以帛裹布。故知中衣在裼衣之上。其文甚明。溪蓋未之深考。又解“吉月必朝服而朝”節,謂《玉藻》“天子玄端而朝日於東門之外”不必依鄭《注》改“端”為“冕”,蓋稱端者通冠冕言之。其說亦據《樂記》“端冕而聽古樂”鄭《注》“端為玄衣”、孔《疏》“端為玄冕。凡冕服皆其制正幅,故稱端也”。然《玉藻》“天子玄端而朝日於東門之外”與下文“玄端而居”對舉見異,故朝日玄冕即不得通稱玄端。此鄭所以決冕之誤為端,溪亦失考也。然訓詁、義理,說經者向別兩家。各有所長,未可偏廢。溪能研究經意,闡發微言,於學者不為無補,正不必以名物典故相繩矣。

△《蒙齋中庸講義》·四卷(永樂大典本)

宋袁甫撰。甫字廣微,鄞縣人。寶文閣直學士燮之子。嘉定七年進士,官至吏部侍郎,兼國子祭酒,權兵部尚書。諡正肅。事蹟具《宋史》本傳。史稱所著有《孟子解》,今未見傳本,殆已亡佚。此書散見《永樂大典》中,而史志顧未之及。惟朱彝尊《經義考》有甫所撰《中庸詳說》二卷,注云“已佚”,或即是書之別名歟?其書備列《經》文,逐節訓解。蓋平日錄以授門弟子者。中間委曲推闡,往往言之不足,而重言以申之。其學出於楊簡,簡之學則出於陸九淵,故立說多與九淵相合。如講“語大語小”一節雲:“包羅天地,該括事物,天下不能載者,惟君子能載之,而天下又何以載?幽通鬼神,微入毫髮,天下不能破者,惟君子能破之,而天下又何以破?”此即《象山語錄》所云“天下莫能載者,道大無外,若能載,則有分限矣。天下莫能破者,一事一物,纖悉微末,未嘗與道相離”之說也。其講“自誠明”一節雲:“誠不可傳,可傳者明。明即性也,不在誠外也。”此即《象山語錄》所云“誠則明,明則誠,此非有次第,其理自如此”之說也。其他宗旨,大都不出於此。雖主持過當,或不免惝恍無歸,要其心得之處,未嘗不自成一家。謹依《經》排輯,釐為四卷,以存金溪之學派。至其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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