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朝劉醇驥撰。醇驥有《古本大學解》,已著錄。是集凡詩六卷,雜文九卷。
其《自序》雲:“奉嘉、隆間二三名人集,要去其襲跡,以近古為是,不能作宋、元下廉纖支折語。”又作《鍾惺、譚元春傳》,謂學王、李未至,襲風格,備鏗鏘,猶俟諸三餘,儉儒苦古帙浩繁,便援公安、竟陵,而以其竅鳴也。觀其所論,可知其所宗法矣。
△《織齋集鈔》·八卷(山東巡撫採進本)
國朝李煥章撰。煥章字象先,號織齋,山東樂安人。前明諸生,後棄舉子業,專肆力於詩文古詞,所著有《龍灣集》、《無學堂集》、《老樹村集》,凡百餘萬言,後合諸集而刊削之,定為此本。其文跌宕排奡,氣機頗壯,而汪洋縱放,未免一瀉無餘。至於明季忠烈諸臣,多為立傳,其表微闡幽,亦可謂留意史學,然所載不能一一稽核。如周遇吉妻《周夫人傳》,載李自成攻寧武,遇吉數大敗之,追戰陷重圍,馬蹶,公拔佩刀自殺,夫人貫重鎧陷陣,連斬賊驍將,及聞遇吉死,亦自殺云云。案《明史》遇吉巷戰被執,為賊叢射而死,實非自殺。其妻劉氏素勇健,率婦女數十人據山巔公廨,登屋而射賊,賊不敢逼,縱火焚之,闔家盡死。亦與煥章所載陷陣及自殺事不合;且佚其姓,但稱周夫人,蓋草莽傳聞之詞,隨筆紀錄,未足據為定論也。
△《謝程山集》·十八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國朝謝文洊撰。文洊有《學庸切己錄》,已著錄。是集,初只《日錄》三卷,《講易義》三卷,《書》三卷,乃其門人甘京、黃採所編,乾隆乙丑文洊元孫鳴謙又收合雜文遺稿,與新城塗登、陳道編為此本。甘京《序》稱,其早習舉子業,為諸生,年二十,學禪有所得,三十後始宗儒,越四十,始一以程、朱為宗,年六十七而卒。將卒,自作《墓誌》曰:《大學》、《中庸》、《切己錄》凡八九易稿始定,竊欲折衷先儒,期足以啟發來學,自訂所體驗者《日錄》三卷,易堂諸友節行文章為海內所重,某不自量,亦欲學其詩文,才短終不能就,而己學亦遂旁洩云云。蓋文洊生平以講學為主,文章則其餘事耳。
△《燕峰文鈔》·一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國朝費密撰。密字此度,成都人。遭張獻忠之亂,棄家為道士,流寓吳江以終。王士禎詩所謂:“成都跛道士,萬里下峨岷”者是也。士禎盛稱其詩,而其文不甚著,今觀是集,不涉王、李之摹擬,亦不涉袁、鍾之纖仄,奇矯自喜,頗有可觀。然往往好持異論,如《春秋論》,謂《春秋》為“三桓”而作,則舉一廢百。《明堂配上帝論》,兼斥鄭康成、王肅之說,而以上帝為上世之帝,則經典從無此稱。《魯用天子禮樂辨》,兼斥程子及楊慎所引《呂覽》之說,而謂周公有王者之功,宜用王者之禮樂,成王之賜,未足為非,魯人用之於群廟,乃為僣上。不知惟名與器不可假人,有王者之功,宜用王者之禮樂,然則有王者之功,亦可用王者之名號乎?是率天下而亂也。
△《虎溪漁叟集》·十卷(江西巡撫採進本)
國朝劉命清撰。命清字穆叔,臨川人。是書前後無“序”、“跋”,惟冠以《臨川縣誌》小傳一篇,稱其明末捍禦土寇有方略,福王時,揭重熙薦充館職,辭不就;入國朝,以布衣終。是集凡經論二卷,史論二卷,文二卷,詩三卷,詞一卷。其經論稱朱子,棄《子貢詩傳》,《子夏詩序》,有駭於聽聞。案朱子但嘗駁詩序耳,其《子貢詩傳》,至明始出,朱子烏得而見之?又謂魯之《春秋》本用周正,孔子始改用夏正,以秦正建亥而呂不韋作月令,乃用夏時為例,是不特按之經文無一相合,且案《史記·秦始皇本紀》,呂不韋死在十二年,以十月為歲首,在二十六年;又《呂氏春秋·後序》,稱歲在涒灘,乃始皇之八年,與改用亥正遠不相及,引以為證,尤考之不詳。史論頗多臆斷,其詆諸葛誅馬謖之非,及力袒王安石而深斥蘇洵《辨姦論》,與呂公著《彈文》,尤不免顛倒是非。
詩文亦皆不入格,蓋倜儻自豪之士,負氣縱橫,而學問則未能深造也。
△《徐太拙詩稿》·(無卷數,山東巡撫採進本)
國朝徐振芳撰。振芳字太拙,山東樂安人。是集,凡分三種,一曰《雪鴻草》,一曰《三素草》,一曰《楚萍草》。所作奇氣坌湧,時出入於李賀、盧仝之間,而竟陵、公安之餘習,未盡湔除,故往往失之纖仄,變徵之聲,酸吟激楚,其學謝翱而未成者與。
△《彭省廬文集》·七卷、《詩集》·十卷(江蘇周厚堉家藏本)
國朝彭師度撰。師度字古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