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為《識小錄》一冊,即是書也。所記書畫古器凡七十四條,多稱孫承澤、梁清標諸舊家物。蓋體仁當時與汪琬、王士禎為同榜進士,以詩文相倡和,而與承澤等又以博古相高,每條必詳其所藏之人與其授受所自,皆可以資考證。王宏撰《山志》曰:近劉公勇撰《識小錄》,中有云王《山史》亦有五字未損蘭亭本,宋拓豫章本也。有米元暉跋與宋仲溫跋若出一手為蛇足耳。汪苕文大不然之。予嘗馳簡公勇雲,米元暉跋固疑其贗,然與宋仲溫跋用筆迥異,足下謂如出一手何也?今遂望足下刪改此稿?不然失言矣云云。其跋今未之見。然恐亦好事之家,自矜所有,未足為定論也。惟蘇軾所書《醉翁亭記》,《因樹屋書影》以為出中州士人白麟之手,高拱誤為真跡,勒之於石,體仁亦稱人疑其贗,或指為鍾生所摹,而謂定州有軾草書中山松醪賦殘碑,筆與此同。軾一書每為一體,忽作顛張醉素,何可謂其必無?殆以鄉曲之私,迴護其詞耶。末二條一為陸竺僧遇魔事,一為韋際飛池河驛見雌雄猿事,皆與賞鑑無關,疑偶記冊末,而其子凡據以入梓,未及刊除也。
△《研山齋雜記》·四卷(編修勵守謙家藏本)
不著撰人名氏。考研山為孫承澤齋名,或疑即為承澤作。然所引查慎行《敬業堂詩》、王士禎《居易錄》等書,皆在承澤以後,則必不出承澤手。考承澤之孫炯有《研山齋珍玩集覽》,此書或亦炯所撰歟。首論六書,而附以璽印及刊版、告身、表文之屬;次研說墨譜,而附以眼鏡;次為銅器考、窯器考,皆頗足以資考證。蓋承澤雖人不足道,而於書畫古器則好事賞鑑,兩擅其長,其所收藏,至今為世所重。炯承其遺緒,耳濡目染,具有淵源。其所論著,一一能詳究始末,細別纖微,固亦不足異矣。
──右“雜家類”雜品之屬,十一部,八十三卷。皆文淵閣著錄。
(案:古人質樸,不涉雜事。其著為書者,至射法、劍道、手搏、蹴踘止矣。
至《隋志》而《欹器圖》猶附小說,象經、棋勢猶附兵家,不能自為門目也。宋以後則一切賞心娛目之具,無不勒有成編,圖籍於是始眾焉。今於其專明一事一物者,皆別為譜錄,其雜陳眾品者,自《洞天清錄》以下,並類聚於此門。蓋既為古所未有之書,不得不立古所未有之例矣。)
△《意林》·五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唐馬總編。《唐書·總本傳》但稱其系出扶風,不言為何地人。其字《唐書》作會元,而此本則題曰元會,均莫能詳也。傳稱其歷任方鎮,終於戶部尚書,贈右僕射,諡曰懿。陳振孫《書錄解題》稱總仕至大理評事,則考之未審矣。初,梁庾仲容取周、秦以來諸家雜記凡一百七家,摘其要語為三十卷,名曰《子鈔》。
總以其繁略失中,復增損以成此書。宋高似孫《子略》稱,仲容《子鈔》,每家或取數句,或一二百言。馬總《意林》,一遵庾目,多者十餘句,少者一二言,比《子鈔》更為取之嚴,錄之精。今觀所採諸子,今多不傳者,惟賴此僅存其概。
其傳於今者,如老、莊、管、列諸家,亦多與今本不同,不特《孟子》之文如《容齋隨筆》所云也。前有唐戴叔倫、柳伯存二序,與《文獻通考》所載相同。
《唐志》著錄作一卷,叔倫序雲三軸,伯存序又云六卷。今世所行有二本,一為範氏天一閣寫本,多所佚脫,是以御題詩有《太玄》以下竟佚亡之之句。此本為江蘇巡撫所續進,乃明嘉靖己丑廖自顯所刻,較範氏本少戴、柳二序,而首尾特完整。然考《子鈔》原目凡一百七家,此本止七十一家。洪氏載總所引書尚有《蔣子》、《譙子》、《鍾子》、張儼《默記》、裴氏《新書》、袁淮《正書》、袁子《正論》、《蘇子》、張顯《析言》、《於子》、《顧子》、《諸葛子》、陳子《要言》、《符子》諸書,此本不載。又《通考》稱今本《相鶴經》自《意林》鈔出,而《永樂大典》有《風俗通·姓氏篇》,題曰出馬總《意林》,此本亦並無之。合計卷帙,當已失其半,並非總之原本矣。然殘璋斷璧,益可寶貴也。
△《紺珠集》·十三卷(內府藏本)
不著編輯者名氏。案晁公武《郡齋讀書志》載有《紺珠集》十三卷,稱為朱勝非編百家小記而成,以舊說張燕公有紺珠,見之則能記事不忘,故以為名。其所言體例卷數皆與今本相合,則此書當為勝非所撰。然書首有紹興丁巳灌陽令王宗哲序,稱《紺珠集》不知起自何代,建陽詹寺丞出鎮臨門,命之校勘,將鏤版以廣其傳云云。考丁巳為紹興七年,而《宋史》列傳勝非以紹興二年入相,既罷後,以五年起知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