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部分(3 / 4)

《念奴嬌》,本因蘇軾詞起句,故稱《大江東去》。復古乃以己詞首句,又改名《大江西上曲》,未免效顰。至《赤壁懷古·滿江紅》一闋,則豪情壯採,實不減於軾。楊慎《詞品》最賞之,宜矣。此本卷後載樓鑰所記一則,即系《石屏集》中跋語。陶宗儀所記一則,見《輟耕錄》。其《江右女子》一詞,不著調名。以各調證之,當為《祝英臺近》。但前闋三十七字俱完,後闋則逸去起處三句十四字。當系流傳殘闕,宗儀既未經辨及,後之作圖譜者,因詞中第四語有“揉碎花箋”四字,遂別造一調名,殊為杜撰。至於《木蘭花慢·懷舊》詞前闋,有“重來故人不見”云云,與《江右女子》詞“君若重來,不相忘處”,語意若相酬答。疑即為其妻而作,然不可考矣。

△《散花庵詞》·一卷(安徽巡撫採進本)

宋黃昇撰。昇字叔暘,號玉林,又號花庵詞客。以所居有玉林,又有散花庵也。毛晉刊本,以昇作昃,以叔暘作叔陽。而諸本實多作黃昇。考花庵《絕妙詞選》舊傳刻本,題曰黃{曰多}。又《詩人玉屑》前有昇序,世所傳翻刻宋本,猶鉤摹當日手書,亦作黃{曰多}。檢詞選序末,尚有當時姓氏小印,實作“{曰多}”

字。蓋許慎《說文》,“昇”字篆文作“{曰多}”。昇特以篆體署名,故作”

{曰多}”字。晉不考《六書》,妄改作“昃”。殊為舛謬。至叔陽乃盧炳之字,炳即撰《鬨堂詞》者。晉乃移而為昇字,益桃僵李代矣。昇所選《絕妙詞》,末附以己詞四十首,蓋用王逸編《楚詞》,徐陵編《玉臺新詠》,芮挺章編《國秀集》之例。此本全錄之,惟旁摭他書,增入三首耳。昇早棄科舉,雅意歌詠。曾以詩受知遊九功,見胡德方所作《詞選序》。其詞亦上逼少遊,近摹白石。九功贈詩所云“晴空見冰柱”者,庶幾似之。德方序又謂閩帥樓秋房聞其與魏菊莊相友,以泉石清士目之。按菊莊名慶之,建安人,即撰《詩人玉屑》者。梅磵《詩話》載慶之《過玉林詩》絕句雲:“一步離家是出塵,幾重山色幾重雲。沙溪清淺橋邊路,折得梅花又見君。”則昇必慶之之同裡,隱居是地,故獲見稱於閩帥。

又遊九功亦建陽人,其《答叔暘》五言古詩一首,尚載在《詩家鼎臠》。是昇為閩人,可以考見。朱彝尊《詞綜》及近時厲鶚《宋詩紀事》均未及詳其裡籍,今附著於此焉。

△《斷腸詞》·一卷(江蘇周厚堉家藏本)

宋朱淑真撰。淑真,海寧女子,自稱幽棲居士。是集前有《紀略》一篇,稱為文公侄女。然朱子自為新安人,流寓閩中。考年譜世系,亦別無兄弟著籍海寧。

疑依附盛名之詞,未必確也。《紀略》又稱其匹偶非倫,弗遂素志,賦《斷腸集》十卷以自解。其詞則僅《書錄解題》載一卷,世久無傳。此本為毛晉《汲古閣》所刊。後有晉跋,稱詞僅見二闋,於《草堂集》又見一闋,於十大麴中落落如晨星。後乃得此一卷,為洪武間抄本,乃與《漱玉詞》並刊。然其詞止二十七闋,則亦必非原本矣。楊慎《升庵詞品》載其《生查子》一闋,有“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語,晉跋遂稱為白璧微瑕。然此詞今載歐陽修《廬陵集》第一百三十一卷中,不知何以竄入《淑真集》內,誣以桑濮之行。慎收入《詞品》,既為不考。而晉刻《宋名家詞》六十一種,《六一詞》即在其內。乃於《六一詞》漏注互見《斷腸詞》,已自亂其例。於此集更不一置辨,且證實為白璧微瑕,益鹵莽之甚。今刊此一篇,庶免於厚誣古人,貽九泉之憾焉。

△《山中白雲詞》·八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宋張炎撰。炎字叔夏,號玉田,又號樂笑翁。循王張俊之五世孫,家於臨安。

宋亡後,潛跡不仕,縱遊浙東西,落拓以終。平生工為長短句,以《春水詞》得名,人因號曰張春水。其後編次詞集者,即以此首壓卷,倚聲家傳誦至今。然集中他調,似此者尚多,殆如賀鑄之稱梅子,偶遇品題,便為佳話耳。所長實不止此也。炎生於淳祐戊申。當宋邦淪覆,年已三十有三,猶及見臨安全盛之日。故所作往往蒼涼激楚,即景抒情,備寫其身世盛衰之感,非徒以剪紅刻翠為工。至其研究聲律,尤得神解。以之接武姜夔,居然後勁。宋、元之間,亦可謂江東獨秀矣。炎詞世鮮完帙,此本乃錢中諧所藏,猶明初陶宗儀手書。康熙中,錢塘龔翔麟始為傳寫授梓。後上海曹炳曾又為重刊。舊附《樂府指迷》一卷,今析出別著於錄。其仇遠原序、鄭思肖原跋及戴表元送炎序,則仍並錄之,以存其舊焉。

△《竹山詞》·一卷(安徽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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