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如西域梵書狀者,亦無人能通其說。今之《詞譜》,皆取唐、宋舊詞,以調名相同者互校以求其句法字數,取句法字數相同者互校以求其平仄。其句法字數有異同者則據而注為又一體。其平仄有異同者則據而注為可平可仄。自《嘯餘譜》以下,皆以此法推究。得其崖略,定為科律而已。然見聞未博,考證未精,又或參以臆斷無稽之說,往往不合於古法。惟近時萬樹作《詞律》,析疑辨誤,所得為多,然仍不免於舛漏。惟我聖祖仁皇帝聰明天授,事事皆深契精微。既御定唐、宋、金、元、明諸詩,立詠歌之準。御纂《律呂精義》,通聲氣之元。又以詞亦詩之餘派,其音節亦樂之支流,爰命儒臣,輯為此譜。凡八百二十六調,二千三百六體。凡唐至元之遺篇,靡弗採錄。元人小令其言近雅者,亦間附之。唐宋大麴則匯為一卷,綴於末。每調各注其源流,每字各圖其平仄,每句各注其韻葉,分刌節度,窮極窈眇,倚聲家可永守法程。蓋聖人裁成萬類,雖一事之微,必考古而立之制,類若斯矣。
△《詞律》·二十卷(通行本)
國朝萬樹撰。樹有《璇璣碎錦》,已著錄。是編糾正《嘯餘譜》及《填詞圖譜》之訛,以及諸家詞集之舛異。如《草堂詩餘》有小令、中調、長調之目,舊譜遂謂五十八字以內為小令,五十九字至九十字為中調,九十一字以外為長調。
樹則謂《七娘子》有五十八字者,有六十字者,將為小令乎、中調乎?《雪獅兒》有八十九字者,有九十二字者,將為中調乎、長調乎?故但列諸調,而不立三等之名。又舊譜於一調而長短不同者,皆定為第一、第二體。樹則謂調有異同,體無先後,所列次第,既不以時代為差,何由知孰為第幾。故但以字數多寡為序,而不列名目。皆精確不刊。其最入微者,以為舊譜不分句讀,往往據平仄混填。
樹則謂七字有上三下四句,如《唐多令》“燕辭歸客尚淹留”之類。五字有上一下四句。如《桂華明》“遇廣寒宮女”之類。四字有橫擔之句,如《風流子》“倚欄杆處上琴臺去”之類。一為詞字平仄,舊譜但據字而填。樹則謂上聲入聲有時可以代平,而名詞轉折跌宕處,多用去聲。一為舊譜五七字之句所注可平可仄,多改為詩句。樹則謂古詞抑揚頓挫,多在拗字。其論最為細密。至於考調名之新舊,證傳寫之舛訛,辨元人曲、詞之分,斥明人自度腔之謬。考證尤一一有據。雖其考核偶疏,亦所不免。如“綠意”之即為“疏影”,樹方齗齗辨之,連章累幅,力攻朱彝尊之疏。而不知“疏影”之前為“八寶妝”,“疏影”之後為“八犯玉交枝”,即已一調復收。試取李甲、仇遠詞合之,契若符節。至其論《燕臺春》、《夏初臨》為一調,乃謂《嘯餘譜》顛倒復收,貽笑千古,因欲於張子野詞“探芳菲走馬”下添入“歸來”二字為韻。而不知其上韻已用“當時去燕還來”。一韻兩用,其謬較一調兩收為更甚。如斯之類,千慮而一失者。雖間亦有之。要之,唐、宋以來倚聲度曲之法,久已失傳。如樹者,固已十得八九矣。
──右“詞曲類”詞譜詞韻之屬二部,六十卷,皆文淵閣著錄。
△《顧曲雜言》·一卷(編修程晉芳家藏本)
明沈德符撰。德符有《飛鳧語略》,已著錄。此書專論雜劇、南曲、北曲之別。其論元人未滅南宋以前,以雜劇試士。核以《元史·選舉志》,絕無影響。
乃委巷之鄙談。其論《遼史·樂志》有大食調,曲譜訛作大石,因有小石調配之。
其意以大食為國名,如龜茲之類,不知自宋已有此名。故王珪詩號至寶丹,秦觀詩號小石調,不由曲譜之訛。其論五、六、工、尺、上、四、合、凡,一為出於宋樂書,亦未免附會。考南曲無凡、一,上字有高下之分。宋時樂歌,未必分南北曲也。如此之類,雖間有小疵。然如論北曲以絃索為主,板有定製。南曲笙笛,不妨長短其聲以就板。立說頗為精確。其推原諸劇牌名,自金、元以至明代,縷晰條分,徵引亦為賅洽。詞曲雖伎藝之流,然亦樂中之末派。故唐人《樂府雜錄》之類,至今尚傳。存此一編,以考南北曲之崖略,未始非博物之一端也。(以上曲品。)
△《欽定曲譜》·十四卷康熙五十四年奉敕撰。蓋與《詞譜》同時並作,相輔而行也。首載諸家論說及九宮譜定論一卷,次北曲譜四卷,次南曲譜八卷,次以失宮犯調諸曲別為一卷附於末。北曲、南曲各以宮調提綱。其曲文每句注句字,每韻注韻字,每字注四聲於旁,於入聲字或宜作平、作上、作去者,皆一一詳註。於舊譜訛字,亦一一辨證附於後。自古樂亡而樂府興,後樂府之歌法至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