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北面向東而行,若是快些,兩日差不多就能到昇河,晚間就能入晉地了。”
雁地不算大,只是路實在是太過難走了。
一落了雨,那路道更是泥濘無比,馬腿使不上勁兒,甚至很容易就會滑倒。
再加上如今正是雨水季,便也就更加麻煩了。
狸花很是討厭下雨,但魚紅錦卻是特別喜歡,魚兒總是親近水,但貓是怕水的,瞧見了就不舒服。
下雨的日子裡,它就一直躲在車廂裡,窩在芸香的懷裡,惹的魚紅錦不高興了,一魚一貓還大吵了一架。
芸香也只得在一旁勸著,說急了便動手,芸香是個溫柔的女子,但對付小孩心性的魚紅錦跟狸花卻是不手軟。
一魚一貓屁股上都捱了一下,尤其是狸花,那肚子上的肉都跟著顫了一下。
給她倆委屈壞了。
行路兩日,風雨無阻。
之前在秋月坊的時候買好了路上的吃食,眼瞧著要到昇河的時候,乾糧也沒剩多少了,便在一處坊鎮停了下來。
買了些幹餅,另外又給狸花買了幾條魚,魚紅錦則是悄悄的買了兩壺酒藏起了。
夜裡借宿在廟子裡。
這廟子卻並非是山神或是土地之廟。
而是水神。
瞧著那樣子,還是新的,似乎是才修建沒多少年。
直至陳長生看清那廟子裡供奉的神像時,這才明白這是那位神仙的廟。
不出意外,便是百姓建在這兒供奉昇河水神的廟宇。
也就是龍蓉的廟子。
說起來,龍蓉先前渡過天劫,後來就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而且過去了這些天了。
無論是大河還是江中都沒見有任何動靜。
難不成不走水了?
想來不會,估計她還是想拖一拖,避著點陳長生。
但也不排除還有別的法子。
這世上的神通法門數不勝數,誰又知道有沒有不走水便可化龍的法子呢。
陳長生去撿了些柴火來燒起。
芸香前去在那廟子的神像前上了三炷香,借人地方,總歸是要有所表示的。
可不信,但卻也需心有敬畏才是。
陳長生烤了幹餅,遞給了芸香。
芸香藉著水吃了些許。
陳長生道:“趕路吃的差了些,回頭路過坊鎮,再買些別的,少吃些苦。”
芸香點了點頭,卻又說道:“其實對於芸香而言吃什麼都可以,跟著先生,便沒有吃苦這樣的說法。”
陳長生愣了愣,一時不知該怎麼接話,最後只是對芸香笑了笑。
芸香吃著幹餅,也沒再說任何。
兩個人默契的沉默著。
狸花與魚紅錦對視了一眼,一魚一貓也覺得古怪,但也不敢說任何話。
夜裡。
明月當頭。
廟裡亮著火。
芸香靠在牆邊,枕的有些頭疼,不禁揉了揉。
有些乏累,困了些許過後,索性便抱著先生的肩膀,道了一句:“能抱著先生睡嗎?”
陳長生愣了愣,點頭答應了一聲。
芸香抱著陳長生手臂,將頭枕在了先生的肩膀上。
可枕著先生,反而是有些睡不著了。
芸香的心砰砰砰的跳著,有些難以平靜,可沒有片刻,她卻又低落了下來。
“之前客棧的掌櫃以為我是先生的長輩呢……”
陳長生聽後道:“是陳某瞧著有些太過年輕了些……”
芸香笑了笑,說道:“芸香也是隨口一提。”
她其實至來都是這樣,有些話總是說不出口來,應該說似她這般的女子都是這樣,溫婉含蓄,少有直言的時候。
哪有女子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呢。
又有誰不在意自己是否變老呢。
芸香心中惆悵,但最終也沒再提及此事。
芸香枕著先生的肩膀睡了,而魚紅錦則是抱著暖烘烘的狸花沉沉的睡去,有狸花暖身,比那火堆還要管用。
晨間雞鳴。
貓兒也醒了過來。
一睜眼卻瞧見一個白頭髮的老頭正坐在面前的火堆前烤著幹餅。
狸花一驚,愣了愣後問道:“老爺爺,你誰啊?”
魚紅錦也隨之醒了過來。
見面前這略顯蒼老的老者,便也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