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
問題在於這些其實更多都是用來彰顯家族面子的,外加祖上留下的底子,真要說純粹屬於江廣老婆這一脈的資源和力量,以及真正實際可以控制的玩意兒,還真未必能超過江廣。
雙方真正的差別其實更多在於,將資訊和人脈,以及資源的有效變現能力,而不在於他們掌握的真實資本有多大的差別。
用21世紀的情況描述就是,江廣和自己老婆娘家同樣是一億資產,且都是一年能進賬個千八百萬的樣子,甚至江廣能進賬的更多,但江廣是一億的現款,而她老婆娘家是是幾億的各種實體產業、地皮、鋪面,可由於銀行貸款也有這麼多,實際資產也就和江廣差不多,每年剔除各種亂七八糟的開銷,實際入賬可能還不如江廣。
可從迎來送往,以及檯面上的感覺來講,江廣老婆的孃家起碼看起來比江廣家要強不少,可作為對於兩家都知根知底的江廣老婆而言,孃家也就那回事了,看起來繁榮而已,還不如自己家,畢竟孃家依靠主脈庇護,也是需要給主脈上繳的。
甚至仔細想想的話,孃家的地皮啊,商鋪啊,這些東西真正完全屬於自己孃家,而不屬於洛陽陳氏的東西其實並不多。
從某種角度講,宗族這種東西雖說在你成長的時候給了你一定的保護,但這些東西在你成長起來,但又沒有成長到扭轉宗族規則的時候,也是要還的。
當然如果最強的大佬不在乎這些的話,確實無需償還,問題在於這種思路基本相當於將自己的命運,自己的可能完全寄託在別人身上。
王珂的老婆鄭玲不說對於滎陽鄭氏知根知底,最起碼知道自家和孃家這個分支是什麼樣的家底,再加上這幾年從自己哥哥、嫂嫂那邊旁敲側擊出來的東西,基本可以確定自己孃家不算那些虛的東西,不借助本家的力量,還真未必能壓住自家。
既然是這麼個局勢,那麼鄭玲原本就很清晰的腦子變得越發的明瞭。
尤其是當王珂將封地這個事實擺在面前之後,鄭玲的腦子變得越發清明——接受孃家的暗示,自家的封地在之後幾十年被侵蝕完畢,自己最多也就是被鄭家的嫡系誇讚,但她依舊是鄭某女,依舊只是支脈的某個庶女,依舊進不了祠堂。
可要是拒絕,完全的拒絕,哪怕會和孃家發生一些衝突,她也是族譜單開在第一頁的王氏主母,王鄭氏玲,只要王家沒滅門,自己的牌位就會永遠的享受香火。
一萬平方公里,能養育百萬人口的封地,也許從名上不如滎陽鄭氏的嫡脈,但從實質上講,這已經是郡王的基業,那麼還選什麼?
或者說,還有什麼選擇的意義?
如果自己沒有兒子,如果自己在王家過得不好,可能還會懷念鄭氏庶女的日子,可我鄭玲在王家過得很好,我是王家的人,未來王家的主母!
就像陳曦所說的,沒見過繁華,想象不到那種榮耀,但見過了繁華,如何不期盼那種榮耀。
鄭玲以前在鄭家的所受到的教育就是嫁給一個門當戶對的夫君,然後儘可能的成為她母親那樣的賢內助,但她是一個庶女,哪怕嫁到其他家族的支脈,也未必能成為正妻。
正因為在八九歲的時候就察覺到了這一點,她才會好學,才會努力的提升自己,以期望自己能作為小門小戶的正妻出嫁,而不是作為陪嫁的小妾送過去。
嫁給王珂從某種角度講也算是命運的岔路,雖說當時不算是門當戶對,但最起碼是正妻,不用擔心某天自己被人送給出去當禮物。
可隨著王珂的奮鬥,鄭玲距離自己母親當年的位置越來越近,甚至在王珂升爵右更之後,鄭玲再回自己孃家的時候,陡然意識到自己少時的夢想已經實現了。
而現在,鄭玲原本不敢想,甚至哪怕見證過,卻不敢觸碰,只敢遠遠眺望,生怕靠近了會被灼燒的夢想再次從心頭燃起——滎陽鄭氏的主母,列侯夫人,出入車架,前呼後擁!
那是鄭玲少時遠眺看到的一幕,那車前騎馬的護衛,那華貴的車架,那高貴的身影,甚至讓沒資格隨行,只能遠遠看著父母的鄭玲直到這一刻依舊記憶猶新。
以前的鄭玲不敢去想,因為每次去回憶那一幕,都是對於自身奮鬥的否定——僅僅只是出生就將人劃分了層級,生下來沒有,這輩子都不會有了嗎?
明明鄭玲很清楚自己其實過得很幸福,但只要她敢去回憶十幾年前那一幕,她就會被那一刻的回憶灼傷。
憑什麼!
鄭玲很想去問,但是卻無法去問,也不敢去問,甚至到現在,有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