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鄭之林滿臉的苦惱,齊國公府已經發出邸報,聲稱這些叛將是明順同盟的仇敵,齊國公府在邸報上得意洋洋地宣稱,對明、順任何一方的百姓犯下的罪,都是對同盟雙方的共同罪行:“齊國公府顯然是要我在職權範圍內重判,可……”
可是姜鑲等人在泉州府被押解上岸時,卻絲毫不像是什麼惡貫滿盈的戰犯,而是凱旋的英雄。泉州萬人空巷,事先聽說訊息的百姓爭相到港口去一睹這些北方同盟將官的姿容。尤其是齊國公的舊部王啟年,還滿面笑容地向圍觀群眾揮手致意,並向福建的百姓們高呼:
“當我聽說許賊兵臨福建時,我心裡沒有任何其他的念頭,只想到了福建父老們的安危,我和姜大帥發誓不惜一死,也要說服插汗起兵攻打闖賊,而我們做到了!福建安全了,我們的努力沒有白費。”
周圍的百姓們向王啟年、姜鑲他們發出歡呼聲,就是負責押解的福寧軍士兵對這些戰俘也是面帶笑容。
“雖然大家都不齒他們的叛徒行徑,誰都知道這是一群小人,但他們畢竟是做了有利於我們閩省的事啊。”這些日子福建、廣東和江西的非官辦邸報都認為北方同盟的這些叛將確實有大罪於順,但卻是大明的功臣——隨著人心不斷安定,包括卿院在內都認為順終究是本方的死敵,鄭之林也是這樣看的:“無論是卿院、提刑司,各黨還是競選,如果闖賊來了就什麼都沒有了,這幫傢伙終究是給我們爭取了不少時間。”
“可是他們不是殺了很多我們的百姓麼?”
“是啊,所以他們的謀殺、搶劫種種罪行是成立的,”鄭之林念念不忘輿論和選民的態度:“如果我重判他們,那麼大家就會因為同情他們而遷怒於我,不會再有什麼黨來邀請我參加競選了,我的仕途就沒有指望了。”
“那老爺不妨輕判一點啊。”
“不算叛國罪,恐怕還有三十餘起屠城、數以百萬計的謀殺、搶劫、強姦案都要窮治他們的主謀罪,這如何能夠輕判?”今天白天鄭之林已經在提刑司瀏覽了一部分卷宗,裡面的內容觸目驚心,無論如何從輕人犯都難逃一死,他捶胸頓足地哀嘆道:“怎麼會是我抽到了這個籤呢?”
……
這是張再弟第二次接見泉州提刑司的鄭之林提刑官,上次他來的時候直言不諱地表示希望希望齊國公府能夠干涉泉州提刑司,把這個案件轉交給另外一個提刑官負責,張再弟勉強同意把他的意思彙報給齊國公定奪。
“下官叩見張大人。”
“不必多禮。”張再弟讓鄭之林就坐,他眉頭皺得緊緊的,對鄭之林搖頭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齊國公不同意另選他人做此案的提刑官,如果此例一開,那以後棘手的案子人人都會避之不及,而好案子則會打破了頭去爭搶……不要說什麼不會搶,若是可以抽到案子後換人去審,肯定會有人威逼利誘,讓抽到好案的人主動放棄的。齊國公說了,若是鄭提刑官實在不願意審理此案,可以辭職。”
鄭之林呆坐在椅子良久,辭職就意味放棄了他之前全部的努力,人人都會知道他不但有私心、而且還是個膽小鬼。
……
“雖然監國陛下和執政公為了全盤籌劃,不得不行權宜之計與闖賊暫時議和,但事實上北方被闖賊控制的地區已經不屬大明所有,那裡的百姓也自認為是大順的子民,”
鄭之林正在做萬眾矚目的北方同盟戰犯案的判決陳述,旁聽席上到處都是閩粵邸報的記者:
“他們就算殺人了,那殺的也不是大明的百姓,而是自稱大順的闖賊的百姓,齊國公府雖然宣告所有的謀殺罪也是對大明犯下的罪行,但是本官覺得這是麻痺闖賊的話語,在律法上找不到依據。
……
或許以後的人會奇怪本官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判決,讓屢次犯下叛國罪、導致數聲生靈塗炭的人逍遙法外,那一定是因為他們不清楚弘光元年大明面臨的局面。本官相信發出這種質疑聲的時候,大明已經光復了北方失地、光復了兩京。本官相信發出這種質疑聲的人,一定是沒有經歷過這段苦難日子的人,他們不知道我們在弘光元年的時候,是如何地擔憂我們的國家,每天不得不躺下睡覺時,唯恐一覺醒來闖賊已經擊敗了我們的軍隊、消滅了我們的國家。
……
迄今為止,本官找不到任何證人,可以證明這些人犯的‘我們在山西投降許平乃是權宜之計,乃是為了儲存力量、麻痺闖賊以等待報國的良機。’這些辯解是文過飾非的謊言;本官也找不到任何人,可以證明人犯的‘我們起兵、策應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