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瞬間,馬上就重現變得堅定:“這是許平的一部,我們剛才渡河時被發現了,這部闖賊就急忙趕來阻攔。”
望著那些隱約可見的壕溝和矮牆,賈明河沉吟道:“從時間上看,許平的主力應該快到儀封了,現在這裡的闖賊派出的急報快趕上他的隊伍了,這裡的工事我們必須立刻突破,在他逃走前截住他的退路。”
赤灼營的兩個隊已經開始展開,從行軍縱隊轉變為作戰隊形,期間他們沒有受到任何打擾,沒有反擊、沒有炮火,只有一些弓箭,而且還迅速被明軍的掩護槍手所壓制。
大隊的近衛營長矛兵從伏擊處退下來,然後出現在許平的身後,看上去就好像是新開來的增援部隊,他們的出現可能會讓明軍意識到他們的佯攻已經瀕臨失敗,這會讓賈明河惱火,卻不會讓他感到威脅。長矛兵在矮牆背後排列成陣,遲樹得手下的一百騎兵還在四處驅趕明軍的偵騎兵,剩下的四百騎兵——其中半數是西營的好手,在許平背後隱藏待命。
“有誰看見新軍的大炮了?”
沒有一個參謀回答許平的問題。周洞天在戰前做分析時認為,明軍的炮兵不會很快抵達,戰前他帶著幾個參謀反覆檢查過渡口和道路。周洞天估算,如果賈明河想把一個營迅速運過河的話,他就不得不減少騎兵和炮兵。明軍可能認為炮兵沒有必要前進太快,他們會試圖用步兵打通這一段道路,炮兵只是用來攻城。
赤灼營正在許平的面前拉開戰線,正在做打通道路的準備。這隊明軍有一千二百人的樣子,約半數是火槍手,果然都換裝了燧發槍。
……
歸德府,
“鬱帥,你到底在擔心什麼呢?”一個明軍將領嚷嚷著:“西賊那幫草寇,他們有多少道行鬱帥還不知道麼?我們楚軍從來都能以一打十,休要說那孫三、李四,就是他們的乾爹張賊,見了我們楚軍也只有跑的份啊,想那瑪瑙山,我們三百來人,就趕得張賊幾萬黨羽滿山亂竄。”
“黃兄弟啊,”鬱董臉上全是無奈之色,正和他說話的是左良玉麾下戰將黃守缺,作為楚軍遣來援汴的先鋒官,黃守缺只帶來幾千多兵馬,糧草也有些不足,因此自從幾天前他趕到歸德府後,就每日來騷擾鬱董,想說服他出戰:“西賊是沒啥可怕,可還有闖賊啊。”
“闖賊……”楚軍對闖營頗有忌憚,楊嗣昌、左良玉一般都不願意去惹李自成,不過此一時、彼一時,黃守缺道:“也就是四、五千闖賊吧?鬱帥和我手下,足有上萬兒郎,開封城內還有幾萬官兵,還收拾不下幾千闖賊?”
鬱董心說“就是收拾不下”,不過他嘴上只是叫苦:“我部迭經苦戰,現在正是需要休養生息的時候啊。”
“鬱帥啊,這話您有些欺心吧?”黃守缺來了雖然沒有幾天,但看到歸德府對鬱董百依百順,糧草、軍器、銀餉都全力滿足,對鬱董滿歸德府抓丁的行為也視而不見:“鬱帥你都休養了這麼多個月了,手下足稱得上是兵強馬壯啊。”
“兵兇戰危,人死不可復生。”鬱董長嘆一聲:“再說賈帥不是已經到了河南了麼?我們不妨等等賈帥吧,說不定賈帥派來聯絡我們的使者已經在路上了。”
“黃候的手下,怎麼會肯分功給我們?”黃守缺這麼急就是擔心新軍搶功勞:“黃候的手下已經這麼多年沒打仗了,我家大帥可是帶著我們刀上舔血地打了二十年。何況,那個許賊以前還是黃候的人,賈帥清理門戶,肯定更不願意叫上我們了。”
無論黃守缺怎麼動員,鬱董就是搖頭不應。
突然帳外有人報告有使者求見,被傳進來後,原來是朱元宏的家丁:“鬱帥,家主奉侯督師之命,趕來河南助賈帥一臂之力。”
鬱董和朱元宏也有一面之緣,聽說朱元宏過上些時日就會抵達後就笑道:“到時候一定要和朱帥暢飲一番,嗯,不妨就請朱帥來歸德府吧,讓我略盡地主之誼。”
“歸德?”那個使者一愣:“應該是開封吧?賈帥已經向開封進攻了,鬱帥不知道麼?”
“什麼,新軍已經去開封了?”黃守缺一蹦三尺高:“賈帥不是才到河南麼?也不歇息就進攻了?”
“是啊,”使者答道:“小人在路上見到賈帥已經拔營渡河了。”
“太好了!”鬱董突然一聲大叫,仰天哈哈大笑起來:“那許賊之於黃候,就好似天庭星君的坐騎偷跑下界,不,不,是坐騎身上的一個跳蚤,他偷了黃候的兩件法寶下界來搗亂,我們這幫孫悟空也沒有辦法,但現在黃候身邊的人來了,那他還不得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