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中開,篝火映照著中軍帳裡的老人,正伏在案邊讀書。侯恂此刻仍全身披掛,帶著頭盔,穿著甲冑,手邊放著督師印信、令箭,就連佩劍也沒有掛在牆上,而是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通報過後,侯恂放下書,沒有讓衛兵出來喊,而是抬起頭向帳外的許平揮手,要他入內。進帳之後,許平大禮拜倒,口稱前來繳令。
其實許平也沒有什麼令好繳,叛軍最近不在德州附近活動,聽說明軍大軍南下後更是收縮起來,沒有任何人前來找不痛快。不過侯恂仍稱讚許平一番,說他名聲遠播,讓叛軍逃遁,並鼓勵他繼續努力,為朝廷出力。
過兩日侯恂大概會啟程繼續上路,按說他的年紀不小了,軍旅勞頓,該好好休息才是。可是許平見他身上的衣甲整齊,束帶、風扣一絲不亂,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敬意:“督師大人真是辛苦。”
“哦,不敢不如此。”侯恂正襟危坐,滿面肅然道:“吾只恐上負天子,下負黎庶。”
詢問著許平一路來行軍紮營的事情,侯恂緩緩把他正在看的書合起。那本書的邊角已是磨得破損不堪,書頁也顯得發黑。等侯恂把書皮合起來放平時,許平見到書頁上寫著“孫子兵法”四個漆黑墨字。
注意到許平的目光後,侯恂捻鬚長笑道:“此書老夫已經念過不下百遍,字字都爛熟於心,可是仍不敢言‘知兵’。閒來無事就再多讀一次。”
“有督師大人掌軍,真是末將等的福氣。”許平這話到不是假意恭維,而是發自肺腑的感動。
侯恂看著年輕人誠懇的目光,做出一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