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爭吵後繆首輔同意了先上車後補票的方案,確實一旦先透過提案陰謀就徹底暴露了,他要求大家簽署保證書保證透過這個議案。但這個要求遭到了大部分表示支援行動的議員的拒絕,他們不想有把柄被抓在繆首輔手中。可他們不給保證繆首輔堅決不肯開始行動,最後達成的妥協協議是:繆首輔先去把幾位最高提刑官拉進來,等提刑官保證承認這個法案合法後,他們再給繆首輔提出議案的保證。
雖然明知這個要求明顯違反司法獨立精神,不過為了把陰謀進行到底(其實這時繆首輔已經洩氣一大半了,只是他做事喜歡有始有終。),繆首輔還是硬著頭皮去找九位最高提刑官,並被其中六個斷然拒絕:提刑官不事先參與立法討論或用其他形式干涉立法,只是在法案經過兩院透過並且被齊國公批准後再稽核是否有違憲法精神——這點不但寫在制憲會議自己的記錄上,齊國公也再三對提刑官強調過。
剩下三個覺悟沒有那麼高、那麼徹底的最高提刑官出於好奇心理,問了下繆首輔到底想透過什麼樣的提案。其中兩個聽完後就笑著送客,告訴繆首輔制憲會議會在遞交提案後知道他們的答案的,只有一個實在禁不住繆首輔的苦苦哀求,關上書房的門只留下他和繆首輔在內:
“這件事只在你我之間,出了這間屋我絕不會承認我曾經事先干涉過立法事務。”
“當然,當然。”繆首輔連連點頭。
“我認為不符合憲法精神,這是為了某些人的被傷害幻想,而縱容事實上的傷害罪行。”
“可是,如果明太子退位,我朝的憲政制度就能……這應該是為了制止或是預防犯罪而給予的豁免吧?”繆首輔爭辯道。
“除非你能證明即使你們不去唆使監國陛下,他一定也會發動政變傷害憲政制度,才是制止或預防犯罪。”提刑官搖頭道。
“如果我能證明……如果我能證明那我還搞這個幹什麼?”繆首輔哭笑不得地說道。
在繆首輔在提刑官那裡碰了一鼻子灰的同時,東林黨和國民黨也都請來很多參謀,從訟師到省、府的提刑官都有。
在陳子壯的會客廳裡,應天府的府提刑官才聽明他們的意思就開始大搖其頭:“怎麼?制憲會議的議員連你們自己定的法律都要無法遵守了麼?”
“我們哪裡不遵守了?”
“所有涉及死刑的案件必然要交由提刑大堂審理,就算最高提刑司允許你們的法案透過——對此我很懷疑,就算你們如願以償地給監國陛下扣上政變未遂的罪名,這個案子多半還是交在下官手裡吧?”提刑官看到陳子壯和任紅城都點點頭,就繼續點評道:“如果監國陛下用你們的這個提案當證據,那我個人認為他必定要受到從輕處理,因為陛下是被唆使的,而且陛下還是一個孩子,因為未成年還有進一步的從輕處理;而你們就不同了,犯罪在於意圖和行動,你們的提案證明你們有唆使某人政變的意圖——不管是出生什麼樣的原因你們都有這個意圖,而且提案本身還是行動。在把最輕的處罰給予監國陛下的時候,我還會當堂釋出對所有對這個提案投贊同票的大夫的拘捕令,這些人統統因為教唆政變而犯有叛國罪;如果在政變中有人受傷,那麼還要加上故意傷害罪,如果有人死了那麼還要加上謀殺罪。”
任紅城還差一點,不是一直從事憲政建設,而陳子壯已經啞口無言,他參與了憲法制定的全過程,而且現在還在繼續,只是有時受到立場的影響導致人無法客觀地看待問題,現在被提刑官一提醒陳子壯就知道議會是無論如何也無法站住腳的。
“大夫都有豁免權,如果投贊同票的人夠多,也是鐵板一塊並且完全不怕下次連任失敗,有可能否決所有的彈劾靠豁免權撐下去,撐到你們下臺為止,可一旦失去議員豁免,你們就會因為叛國、傷害和謀殺的罪名被訴告。”應天府的提刑官看著陳子壯和任紅城的表情,再次微微搖頭:“如果你們真的如願以償,那大牢就是為你們預備的,到時候你們如果不想坐牢可以考慮發動一場真正的政變了,推翻我們的憲政制度和你們定下的憲法,擁戴首輔大人為新的皇帝。”
……
在制憲會議和內閣自行中止陰謀前,這件事已經傳到了皇宮裡,皇后大驚之下帶著監國太子直奔杭州向齊國公哀求饒他們娘倆一命,並堅持把王位授予了黃石還保證一定會退位讓賢再也不和那群失意士人來往——從某種意義上講,繆首輔一塌糊塗的政變陰謀倒確實是起到了預想的效果。
在傳出齊國公接受王位、改稱齊王的同時,媒體也發現了繆首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