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鞭的手,向他微笑道:“將軍,你怎麼啦?她有什麼不對,儘管慢慢的問她。動手就打,你把她打死了,也是分不出青紅皂白的!你瞧我吧。”說著,又向他作了一個長時間的微笑。他手上的鞭子,自然的落在地下。秀姑將一張椅子,移了一移,因道:“你坐下,等她起來,你有什麼話再和她說,反正她也飛不了。你瞧,你AE?得這個樣兒!”說著,又斟了一杯茶,送到劉將軍手裡,笑道:“你喝一點兒,先解解渴。”劉將軍看看秀姑道:“你這話倒也有理,讓她起來,等我來慢慢的審問她。我也不怕她飛上天去。”接過那一杯茶一仰脖子喝了。秀姑接過空杯子,由桌子底下,將鳳喜拉出來。暗暗向她使了一個眼色,然後把她拉到隔壁的屋子裡去,給她洗臉梳頭。別的老媽子要來,秀姑故意將嘴向外面一努,教她們伺候男主人。老媽子信以為真,就不曾進來了。
這裡秀姑細看鳳喜身上,左一條紅痕,右一條紅痕,身上猶如畫的紅網一樣。秀姑輕輕的道:“我的天,怎麼下這樣的毒手!”鳳喜本來止住了哭,不過是不斷的嘆著冷AE?。秀姑這一驚訝,她又哭將起來,緊緊的拉住了秀姑的手,好象有無限的心事,都由這一拉手之中,要傳說出來。秀姑也很瞭解她的意思,因道:“這或者是他一時的誤會,你從從容容的對他說破也就是了。不過你要想法子,把我的事遮掩過去。我倒不要緊,別為了這不相干的事,又連累著我的父親。”鳳喜道:“你放心,我不能那樣不知好歹。你為了我們的事這樣的失身分,我還能把你拉下水來嗎?”秀姑安頓了她,不敢多說話,怕劉將軍疑心,就先閃到外邊屋子裡來。
劉將軍見秀姑出來,就向她一笑,笑得他那雙麻黃眼睛,合成了一條小縫,用一個小蘿蔔似的食指指著她道:“你別害怕,我就是這個AE?AE?,受不得委屈。可是人家要待我好呢,把我這腦袋割了給他,我也樂意。你若是象今天這樣做事,我就會一天一天的更加喜歡你的。”劉將軍說著話,一手伸了過來,將秀姑的胳膊一撈,就把她拉到懷裡。秀姑心中如火燒一般,恨不得回手一拳,就把他打倒,只得輕輕的道:“這些個人在這兒,別這樣呀。你不是還生著AE?嗎?”劉將軍聽她如此說,才放了手,笑道:“我就依著你,回頭我們再說吧。”
這時,鳳喜已是換了一件衣服走了出來。劉將軍立刻將臉一板,用手指著她道:“你說,你今天早上,為什麼打你媽家裡後門溜出去了,我可有人跟著呢。你不是到先農壇去了嗎?你說那是為什麼?你還瞞著我,說瞧你媽的病嗎?那老幫子就不是好東西!她帶著你為非作歹,可和你巡風,你以為我到了天津去了,你就可以胡來了。可是我有耳報神,我全知道呢。你好好的說,說明白了,我不難為你。要不然,你這條小八字兒,就在我手掌心裡。”說著,將左手的五指一伸,咬著牙捏成了拳頭,翻了兩個大眼睛望著她。
鳳喜一想,這事大概瞞不了,不如實說了吧。因道:“你不問青紅皂白,動手就打,叫我說什麼?現在你已經打了我一頓,也出了AE?,可以讓我說了。我現在不是決計跟著你過嗎?可是我從前也得過姓樊的好處不少,叫我就這樣把他扔了,我心裡也過不去。我聽到我媽說,他常去找我媽。我想我是姓劉的人啦,常要他到我家裡去走著,那算怎麼一回事呢?所以我就對媽說,趁你上天津,約他會一面。一來呢,絕了他的念頭,不再找我家了。二來呢,我也報他一點兒恩。所以我開了一張四千塊錢的支AE?給他。他一聽說我跟定了你,把支AE?就撕了,一句話不說,就走了。你想,我要是還和他來往,我約著他在家裡會面,那多方便。我不肯讓他到我家裡去,就是為了不讓他沾著。你信不信,可以再打聽去。”
劉將軍聽了她這話,不覺得AE?先期了一半,因道:“果然是這樣嗎?好,我把人叫你媽去了,回頭一對口供,對得相符,我就饒了你;要不然,你別想活著。”說到這裡,恰好聽差進來說:“外老太太來了。”劉將軍喝道:“什麼外老太太,她配嗎?叫她在樓下等著。”秀姑就笑著向他道:“你要打算問她的話,最好別生AE?,慢慢的和她商量著。我先去安頓著她,你再消消AE?,慢慢的下來。看好不好呢?”劉將軍點頭道:行!你是為著我的,就依著你。
秀姑連忙下樓,到外面將沈大娘引進樓下,匆匆的對她道:“你只別提我,說是姓樊的常到你家,你和姑娘約著到先農壇見面。其餘說實話,就沒事了。”沈大娘也猜著今天突然的派人去叫來,而且不讓在家裡片刻停留,料著今日就有事,馬上到了劉家。及至一聽秀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