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早在五千年以前就開始了。隨著這種崇拜的越來越進步,這種文化也就越來越成為精緻文化了。其登峰造極,是中國人拋棄了石而改用玉,就是用玉製做男人生殖器,它的專名,就是“圭”。“圭”是典型的男人生殖器的造型。中國人崇拜男人生殖器,統治者父死子繼,當然更崇拜得不亦樂乎,於是大家比誰的生殖器大、誰的老子生殖器大,而以“圭”的大小,像徵權位的大小。《周禮》上說“鎮圭”一尺二寸長,“天子守之”:“桓圭”九寸長,“公守之”:“信圭”七寸長,“侯守之”:“躬圭”七(應是五)寸長,“伯守之”,此之謂也。“圭”在後來,精緻得尤其厲害:天子用“大圭”見天地、見祖宗、用“珽”見諸候、見大夫;諸侯用“荼”見天子、大夫用“笏”見天子,最後攪成一團,都通稱“笏”了,在用法上,在漢朝以後,也慢慢改為大臣專用的手版了,大臣上朝時把要上奏的提要,寫在“笏”上面,以防忘記,所以“笏”在最後,變成一種夾帶的道具了。
正因為中國人搞生殖器崇拜,所以實物之外,在象形文字中,我們可以找到它的遺痕。在甲骨文中,表示男人生殖器的文字是:見圖
在金文中,表示男人生殖器文字是:
見圖
這些寫法,楊家駱“釋且”一文中收羅得很詳細。
阮元《揅經室一集》有“釋且”,中說“古文'祖'皆'且'字”,到了小篆出現,才在'且'字旁邊加上“示”字旁,成為“祖”字:小篆始左示作祖,故《說文》示部:“祖、始廟也。”今音祖則古切,且千也切。不知古音古誼正相同也。《禮記》檀弓:“曾子曰:'夫祖者,且也。且胡為其不可以反宿也。'”可以證矣。
阮元雖然費了很大的勁“釋且”,並說“《說文》訓'且'為薦,字屬象形”,但他始終解釋不出象形象形,到底像個什麼形。《說文》說了半天,也說不出像個什麼形。其實“且”字明明是像男人生殖器的形。
中國儒家宣傳“祭如在,祭神如神在”,這個“在”字,有它相當的具體性。這種具體,表現在他們要求“立屍”的觀念上。《儀禮》有“祝迎屍一人”的話,鄭注說:“屍,主也。孝子之祭,不見親之形象,心無所繫,立屍而主意焉。一人,主人兄弟。”這就是說,孝子(主人)死了親人,要叫他兄弟打扮成親人樣子,坐在那兒,用活人代表死人,作為叩拜的物件。這種“屍”,就象徵“親之形象”的具體存在。但這種具體存在不能老是拿活人代表死人,於是,用塑像和用牌位的方法,便取而代之。牌位就是木主,它的形狀,就是一個典型的“且”字形狀。據孔繼汾《闕里文獻考》:天下文廟之制,上自大學,下及直省州衛郡邑,莫不易以木主,而闕里尚用塑像。或曰:塑像非古也,古者廟則有主以依神,祭則有屍以象神,無所謂設像也,有屍事廢而像事興。蓋自佛氏入中國,始以異端之教,而上施於聖人,不經莫甚焉!
再據宋濂《上孔子廟堂義》:
古者木主棲神,無像設之事。今因開元八年之制,搏土而肖像焉,失神而明之之義矣!
這些話,都指出了孔廟中用牌位,早於用塑像。牌位的運用。正好與傳統中的生殖器崇拜若合符節。“主(牌位)以依神”、“木主棲神”,說來說去,都是用牌位做祖先的一個象徵,這象徵用生殖器做大特寫,完成了生殖器崇拜的最有趣的建構。嗚呼,中國文化、中國文化,在我們這種專家眼裡,文來化去,不過如是耳!
一九八四年十月八日晨
狂童之狂也,雞巴!
《詩經》是中國最早的一部詩集,那時候的詩,事實上是歌謠。歌謠分隨口唱的“徒歌”和隨著樂器唱的“樂歌”。當時的音樂家叫樂工,他們蒐集這些“徒歌”和“樂歌”,編成唱本,有三百多篇,就叫“詩”或“詩三百”。後來樂譜散失了,只剩下歌詞了。
到了孔子時候,他把詩給道德化了,用來作為教條。例如《碩人》詩中有“巧笑情兮,美目盼兮”,明明是寫漂亮女人的,但孔子卻硬扯在畫畫上面;還引而申之,硬扯在修養上面。孔子主張“思無邪”,這樣一規範,歌謠的本來面目就被曲解了。
自從孔子給這些歌謠定下規範後,後來的人就更變本加厲了。漢朝以後,把它用“經”給供奉住,就叫《詩經》了。從此說詩的,就提出風、雅、頌、賦、比、興所謂“六義”來發揮,本來面目就更遠了。
至於說孔子刪訂這部書的事,是不確實的。因為孔子八歲的時候,吳季札就到魯來聽樂工給他歌詩了。那時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