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火氣大,想來個折中的法子。誰知都是低頭的兩個大人都是看向他,眼中帶著殺氣騰騰的氣焰,他立即不敢再說了。
也虧得他做了十幾年的平調縣令,這般不懂眼色,自然不能得到上官的提拔。
正在這個時候,外頭一聲咳嗽,有人朗聲道:“平西王到。”
段海和那仙遊縣令立即站起來,蔡絛猶豫了一下,只當什麼都沒有看見,繼續低頭喝茶。
正是這時候,沈傲按著尚方寶劍進來,段海和縣令都是行禮,沈傲只朝他們頜首一下,隨即目光落在蔡絛身上,不由地皺了皺眉,突然又看到裡頭亂糟糟的,不由怒道:“無關人等,滾出去!”
方才段海和蔡絛在較勁,差役們也不知該聽誰的,想走又不敢,留在這兒,心裡也不安,看到這個穿著蟒袍的青年進來,再一聽平西王三個字,早就嚇得臉都白了,天下人不識蔡京的有,不識平西王的現在卻是一個都沒有,連交州那邊玩泥巴的悲催人都聽說過,更何況是在這風暴眼裡的差役。
這些人也夠爽快,不管是誰,二話不說,立即一鬨而散,跑了個乾淨,還有幾個,正在琢磨著平西王的話,平西王說的是滾,自家是不是當真滾出去?
整個衙堂,頃刻之間就清淨了,恰也是這個時候,卻見韓世忠領著兩隊校尉進來,各自按刀,取代了差役的職責。
沈傲大喇喇地坐在正堂的首位上,瞥了蔡絛一眼,冷笑一聲,也不說什麼,只是朝段海使了個眼色:“帶人犯。”
有個躲在耳房的押司聽了沈傲的話,立即拿著一份案宗過來,小心翼翼地放在公案上,低聲對沈傲道:“王爺,小人……”
“滾!”沈傲心情很不好,昨夜跟段海以及那縣尊的母親幾個打葉子牌,一下子輸了四千多貫,雖說人家要奉還,可沈傲也不好意思要,半夜三更才睡,清早又爬起來。
那押司本想說小人協助王爺辦案的,畢竟官人審案,大多都是兩眼一摸黑,沒個專職的押司在邊上,只怕連人犯的姓名會叫錯。這時候沈傲一個滾字,他二話不說,飛快地逃回耳房去。
沈傲沉默了一下,看了看案宗,隨即對耳房那邊負責記檔的書辦道:“開始記錄。把人犯帶上來。”
“帶人犯!”韓世忠嘶啞地大吼一聲。
過不多時,便有個一身綢衣的公子跨檻進來,目光率先落在蔡絛身上,忍不住驚喜地道:“二叔。”
這人生得倒還算倜儻,就是身子有些瘦弱,顯然也是個酒色掏空了的人。這傢伙一開始還有點忐忑不安,見了蔡絛,立即心神大定,目光最後才落在沈傲身上,冷冷一笑,正色道:“我是有功名的人,為何不賜坐?”
沈傲低著頭去喝茶,壓根不理會他。
蔡絛這時候道:“敢問堂下有什麼功名?”
“監生。”
蔡絛冷冷地看向沈傲:“王爺,既是有功名,給他賜坐如何?”
沈傲將茶盞放下,猛地一拍桌案,怒道:“混賬東西!”
沈傲的這一聲大喝,真真把下頭那公子哥嚇了一跳,接著便聽沈傲對蔡絛道:“你這提刑使是怎麼辦事的,朝廷的法度難道不知道?有功名就該賜坐,就這個你還要來問本王?”
被大罵了一通,蔡絛氣得嘴唇都在哆嗦,原來還想借著這個功名給沈傲示威一下,誰知道沈傲不去尋人犯的麻煩,而是先來罵他,而且還罵得如此有禮有節。
心裡一團火氣,只好拼命壓住,蔡絛沉聲道:“來人,給人犯搬條凳子來。”
誰知沈傲驚堂木一拍,又是大罵:“姓蔡的混賬東西!”
這衙堂裡有兩個姓蔡的,兩個都罵了,只是不知具體罵的是誰,沈傲繼續罵道:“這裡是本王主審還是你這個提刑使主審?賜不賜坐,也是你說的算?”他冷笑連連,繼續道:“你這麼想審,那麼不如就請你來審如何?”
官大一級壓死人,反正嘴長在沈傲身上,怎麼罵都行,蔡絛火冒三丈,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冷哼一聲,便不做聲了。
沈傲的心情這才好了幾分,心裡想,讓這蔡大人來協辦此案也不是什麼壞事,至少能撫平一下自己的心中傷痛,緩解下深宵寂寞什麼的還是挺有效果的。
沈傲精神一震,和和氣氣地對下頭的公子哥道:“你既然有功名,又是監生,算起來和本王還有幾分淵源,來,給他搬條凳子來。”
同樣是搬凳子,沈傲說得,蔡絛就說不得,下頭的校尉都繃著臉,想笑,卻又不敢,還好他們的忍耐力足夠,不至於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