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作完了畫,本大人親自來教訓你。”
趙紫蘅看著沈傲作畫,卻已是咯咯笑起來,這一笑,連帶著一旁的周正和石英都忍不住莞爾。
王黼不知沈傲畫的是什麼,眼睛伸直了去看,可是他距離那案子頗遠,看不真切。
這一畫,就是足足一個時辰,沈傲或去看王黼,或是沉思,或是提筆,反反覆覆,終於呼了口氣,將筆擱下,道:“大功告成。”
王黼踱步過去,一看,臉色已化作了豬肝色,那小院的背景之前,畫的卻不是他王黼,而是一條惡狠狠、似要撲上前去的惡狗,那惡狗脖間拴了繩兒,卻似又要掙脫,眼眸兒目露兇光,彷彿下一刻,就要撲上去一般。
“你……你……”王黼明白了,這沈傲原來是將他比作狗了,他這是誠心要給自己難堪的,王黼哪裡受過這樣的羞辱,已是膛目結舌地說不出話來,手指沈傲,怒中帶冷地道:“好,好……”哈哈……他陡然氣極而笑,齜牙冷笑道:“現在你是不是該跟著老夫走了?”
趙紫蘅見他這模樣,再去看畫,拍手笑了起來,這平時一副冠冕堂皇的王大人,到了沈傲的筆下卻成了一條看門狗,真是有趣極了。
沈傲亦是冷笑以對,道:“王大人且慢,本公子還未上題跋呢。”
第192章 原來你也是亂黨啊
沈傲負著手,悠閒灑脫地看著畫作,呵呵一笑,道:“好一條……王大人,小樓庭院,幽深人靜,狗吠傳來,不勝其擾。郡主,你來看看,這畫如何?”
王黼臉色驟變,卻見周正和石英俱都臉上帶笑,更是怒不可遏!
奇恥大辱簡直是奇恥大辱堂堂少宰,被這狂生比喻成了狂犬,這還是要呈送官家御覽的!
哼好好一個沈傲,難怪梁公公要將他置於死地,這樣的人,碎屍萬段都不能令王黼解恨。
這個時候的王黼全然忘了,沈傲與他無怨無仇,他為了討好梁師成,卻是設下毒計,要將沈傲置於死地。
趙紫蘅目光落在畫上,這樣的畫風,她是從所未見,畫面前景為青翠的山巒,後景則一泓湖水,掩映其間;湖的後岸,又有淡墨、淡彩勾勒的院落。畫風細膩又不失曠達,如海浪般洶湧於畫面;清晰、謹飭的院落亭亭玉立在群巒和湖岸之間,整個背景優雅而靜謐,一望之下,心中忍不住生出沉醉之感。
庭院之前,畫風卻是徒然一變,那栓在庭院的惡狗,一副躍躍欲試,獠牙張起,眸中兇光畢露,似要掙脫繩索,又似是撲食前的最後一剎,全身繃緊,汗毛豎起,前爪翻騰,這動景與背後的靜謐相交在一起,一靜一動之間,卻沒有絲毫的凝滯,彷彿一切渾然天成。
“好畫!”趙紫蘅胸脯起伏,呼吸緊促,一時間渾然忘我,忍不住低呼一聲。
若是尋常的畫師,潑墨下來畫了這靜景,那幽深高壑之間,再去畫一隻惡犬,難免有些畫蛇添足,可是這幅畫中的惡犬卻恰成了點睛之作,由惡犬引出了背後的靜謐,而靜謐之中,似又有山雨欲來之感。
沈傲哈哈笑道:“我將它取名叫王犬狂吠圖,郡主,你覺得如何?”
王犬狂吠?這名字有些古怪,不過……
趙紫蘅回神,瞥了王黼一眼,心裡便明白了,這王犬是故意諷刺王大人了,呵呵,有趣,有趣,作畫還能有這麼多心計!
趙紫蘅看向沈傲,眼眸生出些許迷茫,連連點頭:“嗯,嗯,這個畫名好。”
沈傲曬然一笑,又拿起筆,在落款處卻是用起了瘦金體寫道:“水流曲曲樹重重,樹裡春山一兩峰。茅屋深處人不見,數聲雞犬夕陽中。”這首詩摘抄的是清朝詩人鄭燮的名句,描寫的是山村的佳美清幽,流露出對安泰世象的嚮往;不過在此刻題這首詩,卻又有用意,幽靜山河的靜謐小院前,卻是狗吠連連,破壞了這靜謐之美,這狗,自然就是王黼了。
王黼的心頭對沈傲自是怒不可遏,冷笑道:“沈公子,這畫既已作好了,可以隨老夫走了吧?”
沈傲卻是搖頭:“畫中還缺一隻王八,不好,不好。”
趙紫蘅道:“那你就趕快畫,我要看看,加了一隻王八上去,又是什麼模樣。”
沈傲遺憾地道:“可惜沒有參照,只怕不好畫,要是梁公公來了就好,請他作參照,學生的靈感只怕就要來了哎可惜,可惜!”
這話從沈傲的口中說出來,王黼更是驚得臉色鐵青,他這是指桑罵槐啊,是將梁公公比作王八,此人真是大膽極了。
他心中罵沈傲大膽,卻不知道,這大膽也是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