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的道:“我就是讀書人,你瞧不出嗎?”
捋須的儒者冷笑一聲:“是不是不是你說的,得試過才知道,我出一上聯,若是你對出來了,則邃雅山房願恭迎公子。可是要答不出,就只能失禮了。”
學子有些緊張,口裡說:“好,你說出上聯來。”
三角眼搖頭晃腦的道:“花花葉葉,翠翠紅紅,惟司香尉著意扶持,不教雨雨風風,清清冷冷。請問公子,下聯何解?”
學子踟躕的託著下巴,陷入深思,這對聯挺難的,若不是飽讀詩書又有急智的人還真不定能對的出。
踟躕了片刻,三角眼已不耐煩了,道:“公子請回吧,回去好好讀讀書再來不遲。”
那學子滿面羞紅,很是慚愧,灰溜溜的走了。
張一刀看在眼裡,頓時明白了,原來這邃雅山房只許學問好的人進去,目不識丁抑或是讀書沒有長進的,是斷然不能進的。
“如此說來,能進這山房的,應當都是才子了,好,好極了。”張一刀心裡暗爽,這個規矩很對他的胃口,若是什麼人想進就進,想出就出,那還談的上什麼雅字?能進去的人越少,越是能顯出他的身價,顯出他的學問不凡。
張一刀拿著請柬,朝兩個老儒行了個禮,口裡道:“學生有禮。”
兩個老儒見了張一凡的請柬,頓時堆笑,回禮道:“公子是有請柬的名士,就不必考校了,請公子入內吧,招待不周,萬勿見怪。”
他們對方才那學子和張一刀簡直是判若兩人,一邊是冷眼相待,一邊是極盡殷勤,兩相對比,讓張一凡更是舒暢極了。若是尋常的店鋪,那些夥計自然見人三分笑,倒不見得有什麼稀奇。可是這裡對凡夫俗子冷若寒霜,對待張一刀卻如杏花春雨,這身價和地位就顯出來了。
“原來在他們眼中,我已是名士了。”張一刀喜滋滋的朝兩個老儒點頭,跨入門檻。
第039章 詩會之黃花閨女
進了邃雅山房,張一刀目光一掃,裡面的客人並不多,有幾個是他熟識的人物,汴京四公子赫然已經來了多時,正圍著一張樸色桌案喝茶。張一刀認識他們,可惜他們不認識張一刀,在四公子面前,張一刀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能與他們一齊進邃雅山房參加詩會,讓他生出榮幸之感。
這種感覺,就像是當年在解試中一舉奪魁,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張一刀假裝很鎮定的樣子,去打量裡壁裝裱的一首詩詞,他順著字喃喃念道:“蜉蝣滄海里,最是夢難收。劍氣凌千載,文星聚一州。春花爭入眼,俊傑共登樓。聯句臨風飲,高情月自留。”
詩並不算千古佳句,卻很動張一刀的心,文星聚一州,俊傑共登樓,哈哈,這裡的文星、俊傑莫非說的就是我嗎?哎,世上竟還有人記得我張一刀,能進來與這裡的文星俊傑們討教詩詞,此生無憾了。
張一刀的眼眸中隱隱流出淚花,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讀了幾十年的書,難得能夠得到認可。
大宋朝取士,每一科不過取數人而已,要透過春闈可謂難上加難,張一刀自知自己一輩子已經無望了,許多人也早已淡忘了他的才學,想不到到了這裡,讓他總算重拾了一些希望。
他揩去眼角的淚水,裝作漫不經心的走到廳中去,此時進來的人已不少了,各自尋了位置坐下。能進來這裡的人,大多都算是有些才學的,都是相互不斷點頭致意,看對方的眼神也都有彼此尊重之意。
張一刀坐下,身邊一個公子立即收攏扇子,朝他拱了拱手,口裡道:“相公高姓大名?”
張一刀見這公子很熱絡,心裡也覺得親近了。於是連忙道:“鄙人姓張。”他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只道出姓,滿腹的難言之隱。話說爹孃給自己的名字真是流毒無窮,一刀,一刀,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不吉利也不雅緻,就是山上打家劫舍的好漢也沒有取這諢號的。
這公子又連忙笑:“原來是張相公。”便和張一刀閒聊起來,問張一刀近來是否留意明年的春闈,讀書人說起這個,總是有說不盡的話題。張一刀考的場次多,這些年場場都沒有拉下,經驗豐富,以過來人的身份給這公子指點,公子不斷點頭,感嘆道:“張相公竟是不能提名,實在可惜。張相公也不必懊惱,早晚要高中的。”
張一刀連忙稱謝,後來才知道,原來這公子姓溫,叫溫弼舟,瞧瞧,人家這名字多好,既朗口又有文氣,人跟人就是不能比。“哎,說起這個,我為什麼又埋怨起我爹了。算了,子不語父過,不想了。”
恰在這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