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蘇爾亞道:“賭騎馬。”
“騎馬?”群臣又是一陣議論,若說比作詩、作畫,這大宋是穩贏的了,至於騎馬,卻也不見輸,大宋雖是已儒立國,可是武進士也是不少,宮苑之中良馬寶駒更是不計其數,這王子又是故弄什麼玄虛。
趙佶一時沉默,踟躕不下,泥婆羅王子既已提出,他若是否決,則會被人看作是畏懼,不敢應這賭約。可是若點了這個頭,這賭約卻又是泥婆羅人提出,定有必勝的把握。
左思右想之下,趙佶終是頜首點頭道:“好,朕便和你賭一賭。”
許是方才過於壓抑,趙佶猛地拍案而起,那冕珠之後的臉上,卻有一種不容侵犯的神采。
……
皇宮禁苑中,自有跑馬的場所,不過那裡屬於後宮,外臣是絕不能進去的,因此,這賽馬地便改在了前殿,沿著一條幽幽苑河,恰好有一條寬闊的走道,這一場賽馬,賭注實在太大,更是事關大宋朝廷的臉面,因而趙佶極為慎重。
比賽的規矩已經商定,三局兩勝,誰若是能在沿著這苑河跑一圈,最先抵達者為勝。
為了保險起見,趙佶派出的賽馬之人乃是殿前指揮使胡憤,殿前指揮使統管禁軍騎軍,是久習馬戰的,更通曉戰馬的習性,派他出馬,最為穩妥。
至於蘇爾亞王子,派出的卻是身後的一個人扈從,就是方才那個對沈傲嘰裡咕嚕的那個,此人眼眸中閃過一絲躍躍欲試,與王子低聲用泥婆羅語交談,那王子時不時笑吟吟地抬眸去看胡憤,冷笑連連,扈從似是聽了他的授意,不斷點頭稱是。
官家被一大群人擁蔟著,沈傲身份低微,自然是站在外圍,倒是那楊戩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他的身側,微笑著道:“沈公子方才痛快得很哪。”
沈傲正色道:“罵人不是學生的本行,學生還是喜歡以理服人,不過既然是為皇上效忠,學生只有咬著牙,不顧自己的清白名節,也得上了。楊公公,你看那泥婆羅人的馬……”
楊戩順著沈傲的指尖看著王子扈從牽著的一匹馬,這馬體形優美,體格中等,各處肌肉勻稱的很,楊戩縱是對馬一竅不通,卻也忍不住道了個好字,接著對沈傲問道:“沈公子也懂馬?”
若是楊戩知道沈傲在前世曾用價值數萬的馬去騙了一匹三百萬美金的寶馬,只怕就不會問這麼幼稚的問題了。
在後世,騎術逐漸演化成了一項貴族運動,與之相對的,一匹好馬的價值也是不菲;若是一匹血統純正的神駒,剛剛出生,就可賣到千萬美元。有了利潤,就有藝術大盜操作的空間,而這個前提就是,操作者必須對馬極為精通。
沈傲微微一笑:“這是阿拉伯馬,阿拉伯馬以美麗、聰穎、勇敢、堅毅和浪漫而聞名於世。它最大的特點是有著旺盛的精力特別適合於耐力賽。蘇爾亞王子以阿拉伯馬進行短途賽馬,嘿嘿,若是學生所料不差的話,他們一定還有後著,否則必敗無疑。”
楊戩聽沈傲說得頭頭是道,忍不住道:“他們能有什麼後著?莫非耍詐?”
沈傲苦笑道:“學生哪裡知道,我們試目以待就是。”
楊戩若有所思地點頭,卻是感覺沈傲更不簡單了,一個文人,竟然對馬也有研究?這能簡單嗎?
過了片刻,蘇爾亞王子突然向人群這邊走來,朗聲道:“大宋皇帝陛下,既然已經立下賭約,小王還有個不情之請。”
不等趙佶有所反應,蘇爾亞王子就繼續道:“若是此戰得勝,陛下能否將祈國公府的小姐嫁給小王,小王曾與周小姐有一面之緣,甚為欽慕,願與大宋結為秦晉之好。”
他聰明的地方就在於一開始只提出一個誘餌,先教趙佶同意比賽,隨後又層層追加籌碼,既然比賽已是定局,籌碼的問題,身為大宋皇帝,卻也不好拒絕。
趙佶果然一時沉默,正在猶豫之際,王子又道:“若是大宋以為這一場賭局必敗無疑,陛下就當小王方才的話沒有說過好了,我泥婆羅的勇士人人都會騎馬,小王的這個扈從,在泥婆羅國騎術是最劣等的,這一次派他出賽,便是怕引起陛下的不快,說我泥婆羅國倚強凌弱。”
這激將計實在太明顯了,王子的臉上,彷彿就寫著激將兩個字,偏偏雖然大家都知道,在這種場合,趙佶卻是斷不能示弱的,趙佶冷哼一聲,再也沒有猶豫地道:“朕準了,愛卿切記信守諾言的好。”
王子呵呵一笑,又旋身去和那扈從低聲說話。
沈傲看著蘇爾亞王子,唇邊帶出一抹難以讓人看穿的笑意,只是這笑意卻不及眼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