匯自己的風格,從而步入大師的境界。
沈傲微微笑道:“沈某人期待趙公子的挑戰。”
趙伯驌這一拳全力而發,原本是以為沈傲會反唇相譏,卻見沈傲風淡雲清的樣子,這感覺就如一拳砸在棉花上,臉上浮出些許怪異。
趙伯驌忍不住地道:“沈傲,其實我還是很佩服你的,你很像我的兄長,我說的不是作畫,而是氣質,不過我的兄長如今已經年屆三十,你卻和我是一樣的年輕,真不知道你為什麼天天能擺出這種臉色來,太莊重了,讓人不好親近。”
沈傲心裡想笑,莊重?哥們瘋狂的時候能嚇死你呢不過他兩世為人,雖偶有瘋狂,可是那臉上的成熟氣質是絕不是同齡人相比的;微微一笑道:“考完了這場殿試,你我分出了勝負,我們尋個機會小酌一杯如何?”這算是丟擲橄欖枝,要對趙伯驌招安了。
趙伯驌想了想道:“待你贏了我再說。”
意思是隻有戰勝他的人才有資格與他對飲,那狂傲之氣一絲都沒有收斂。
梁師成在一處殿宇前停下,這殿宇中軸正對正德宮門,左右兩側有偏殿,漢白玉的階梯拾級而上,共有九個小階,五個大階,正應了九五之數,殿下的基臺上站滿了莊肅無比的禁衛,禁衛悉數是精挑細選,便是身高也不盡相同,整個殿宇,籠罩著一股肅殺之氣。
梁師成進殿覆命,不多時,便有內侍高吼道:“宣諸貢生進殿……”
沈傲等七八人舉步進去,這寬闊的講武殿內,雕樑畫棟,金碧輝煌,兩側是站班的朝臣,往上一些,便是七八個落座的元勳老臣,再往上,就是雲龍石雕鑄造而成的御臺,御臺之上,趙佶危襟正坐,目光柔和,左右四顧,便不禁莞爾一笑。
這些貢生自進殿的那一刻起,大多已是激動萬分,有的雙膝顫抖,有的拘泥緊張,有的垂頭屏息,有的故作鎮定。
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人生在世,對於這些貢生來說,能夠進入了講武殿,已是最輝煌的一刻。
舉賢用能,階下站著的,便是天下最好的畫師才俊了,趙佶微微頜首,目光中露出期許之色,最後那目光落在貢生中的沈傲身上,趙佶微微一驚,卻看到沈傲一臉從容鎮定,這種從容絕不是刻意的嬌揉造作,整個人穿著碧色公服,顯得沉穩篤定,恰好他的眼眸抬起,與趙佶目光一對,趙佶心中不由嘆道:“榮辱不驚,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如此少年,當真罕見。”
這時沈傲已是認清了趙佶,臉色才有些變了,忍不住道:“王相公……”
王相公……這一聲呼喚很違和,趙佶忍不住笑了笑,對沈傲深望一眼,卻沒有應承,仍是端坐不動。
殿中周正目不斜視,石英危襟正坐,唯有錦墩上的晉王卻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沈傲等人進殿來時,也不過輕描淡寫地掃視一眼,便繼續闔下眼皮假寐養神。
與晉王相對而坐的,乃是致仕已久的太師蔡京,蔡京已是老邁,可是坐在這錦墩上,卻是斜對著御案後的趙佶,欠身坐著,至始至終表現出萬般的恭謹。
再往下便是諸位官員,這些人中有沈傲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只是方才沈傲道出一句王相公,卻是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有的投來輕蔑眸光,有的目露期許,許多複雜的眼神交織一起,卻都不約而同的在這俊朗少年的身上掃過。
整個殿中,只有一個人始終保持著微笑,那人便是楊戩,楊戩側立在趙佶旁,見沈傲喊出那句王相公,臉上帶上早已預料的神秘笑容,這一聲王相公,殿中只有三人知道其中的意思,楊戩便是其中之一。
沈傲心裡明白了,王相公便是皇帝,皇帝就是王相公,汗,自己精於察言觀色,猜到王相公定是達官貴人,竟如何也想不到,此人是皇帝。
心裡汗顏不已,見趙佶一副無動於衷樣,頓時也明白,在這肅穆的殿堂之中,這些事只能埋藏在心裡,絕不能向外人道出,淡然一笑,又恢復了那榮辱不驚的笑容,眼眸落向周正、石英,最後落在那昏昏欲睡的晉王身上。
“睡著了?沒有王法啊!”沈傲心裡感嘆,這傢伙到哪裡不睡,偏偏在這殿堂之中微微打起了鼾聲,如此莊重的場合,晉王又調皮了;不過上至皇帝,下至朝臣,卻對晉王的出格舉動不以為意,竟沒有一絲震驚之色,想必晉王的前科不少。
貢生們行了禮,趙佶心情大好,抬手道:“既入殿試,便是朕的門生,師禮既已行了,也不必再拘謹,來,給朕的門生賜坐。”
天子門生,是何等的榮耀,貢生們的拘謹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