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知府卻是不動,心知這個時候動手,他並不佔多大的勝數,對方人數不少,而自己這邊只是一群差役,至於其他的賓客是指望不上的,只有以拖待變,等那廂軍來了再說。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雙方都駐足不動,這時才見許多廂軍過來,其中一個虞侯騎著馬帶著一隊步弓手進來,高聲道:“馬大人在哪裡?”
馬知府聽了,心中大喜,立即道:“本官在這裡,是朱虞侯嗎?這裡有一群反賊,速速將他們拿下。”
那虞侯慢吞吞地下了馬,帶著十幾個廂軍排眾過來,大手一揮:“將人拿下!”
馬知府心裡正得意,只聽那步弓手應諾一聲,便朝他過來,其中一個狠狠的給了他一個肘擊,另一人已反剪了他的手,拿了繩索將他捆的嚴實。虞侯大聲道:“都聽見了嗎?莫要拿走了反賊,此人的公子馬如龍也是脅從。”
馬如龍見了這個變故,一時呆了,大聲叫道:“朱叔叔,你不認得我了嗎?你為何要捉我爹和我?”
只可惜朱虞侯當真不認識他了,立即朝著沈傲下拜:“末將見過沈大人,沈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沈大人?賓客們先是一陣驚愕,想不到這客商,原來也是個官。可再看這朱虞侯在沈傲面前乖巧的模樣,心中大驚,能支使廂軍捉拿知府,讓朱虞侯服服帖帖,此人定然來頭不小。
“這人莫非是沈傲沈大人嗎?”有人發出疑問。諸人一想,越想越覺得所料不差,一時都呆住了。
馬知府面色土灰,慌忙下拜道:“下官該死,下官該死……”
沈傲面無表情地冷笑一聲:“該死?該不該死我說了不算,你自己犯了什麼事,自己不知道嗎?”
馬知府不敢答,已是嚇灘了。至於那馬如龍,也是瑟瑟發抖,臉色蒼白。
沈傲叫廂軍先將馬知府父子押起來,聲言過幾日就會有聖旨來懲辦,那虞侯接了命令,將沈傲交代的事辦好之後又去沈傲落腳的客棧問安,可是一到客棧,卻發現已是人去樓空,尋了小二來問,才知道就在半個時辰之前,沈傲等人已經收拾了行禮出城去了。
……
卻說趙佶微服私訪,楊戩清早要去當值,竟尋不著趙佶,一時嚇了一大跳,又發現禁軍竟是一下子少了百人之多,尋了人來問,才知道陛下夜裡帶著人走了,至於去了哪裡,誰也不知。
楊戩心急如焚,打算去尋沈傲相商,可是一去,也是撲了個空,他心裡明白,陛下出巡,定然是連沈傲也一道帶了去。
攤上這檔子事,楊戩也只有自認倒黴的份兒,這件事自然不能透露,否則讓所有人知道陛下獨自私訪,不說朝中會引起軒然大波,太后那邊也難以交代。更何況此事透露到亂黨手裡,說不定會惹出更大的事,他立即叫來幾個大太監商議了半個上午,決定暫時隱瞞此事,一面告誡侍衛、太監不得隨意透露任何風聲。另一面對外聲稱陛下身體有恙,決心靜養,因此任何人不得覲見。
這麼大的事,他捂也捂不住,這一邊暫時先瞞著,另一邊卻是立即叫人騎了快馬,前去給蔡京報信。蔡京是太師,總攬三省事,知會他一聲,多少可以叫他暫時穩住朝局,另一方面也多個人商量。
蔡京聽了訊息,不由呆了呆,頓時警覺起來。在他看來,官家便是他最大的靠山,是萬萬不能出事的,若是真出了事,他這個太師難辭其咎,請辭致仕是必然的。因而一方面封鎖訊息,一方面請王黼等同黨來商議。
等人都來齊了,一聽這個訊息,王黼精神一振,欠身坐著的屁股拱起,起身道:“陛下、晉王、沈傲都不見了蹤影,不如將此事捅出來,一旦如此,我們便可一口咬定是沈傲拐了陛下去,到時言官紛紛上疏,細數沈傲的罪孽,沈傲這一次只怕大劫難逃。”
蔡京是昨夜收到的訊息,今兒清早就把人叫來了,只是昨夜沒有睡好,臉色很差,勉強打起精神道:“不可,能治沈傲的,只有陛下,如今陛下與沈傲在一起,便是天下人一起彈劾他,只要陛下不肯點這個頭,也只有前功盡棄的份。將明,老夫知道,你心裡頭對沈傲懷恨在心,只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戒急用忍,才可徐徐圖之。”
王黼心裡冷哼著想:“你太師莫非不痛恨那沈傲?他屢屢與你作對倒也罷了,造作局的事,連你自己的兒子都栽在了這上頭,到了這個地步,你竟還能穩坐釣魚臺,我卻不肯。”口裡道:“太師莫忘了,陛下也微服出巡了,眼下能治沈傲的整個汴京裡只有兩個人。”
蔡京雙目一闔,顯然已經猜測到王黼的主意,道:“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