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漕船一路北上,抵達汴京的時候,已經到了七月初,這個時節原本是汴京最熱鬧的時候,只是事隔半年回京,沈傲發現,許多東西已經物是人非了。
那熱鬧非常的場景顯得蕭條了不少,連碼頭處停靠的船隻也變得稀疏了,當漕船靠了棧橋,以楊真為首的官員們紛紛前來迎接,人群中並沒有看到太子的蹤影,沈傲從棧橋這邊過來,楊真迎面而來,見了沈傲,連忙深深作躬道:“殿下果然來了。”
沈傲呵呵一笑,將楊真扶起,道:“果然二字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怕本王不回來了?”
楊真挽著沈傲的手,嘆息道:“其實說句心底話,老夫還真怕殿下不回來。”他滿是皺紋的臉上總算露出幾許笑容,隨即爽朗笑道:“如今殿下回來了,老夫心裡的大石也能落地了,今夜總算能睡個好覺。”
他壓低聲音,繼續道:“老夫累了。”
沈傲側目看了滿是白髮蒼蒼的楊真一眼,見他的背略帶些佝僂,整個人像是隨風即倒一樣,忍不住道:“汴京最近又有什麼訊息?”
楊真冷笑道:“還能有什麼訊息?先是爭議和,現在又是爭京察,哼,一群蛇鼠小人。”
沈傲愕然:“京察?”
“是,有人上疏,說是國難在即,為了令朝廷上下一心,京察不能再繼續下去,否則群臣相互猜忌,反倒誤了大事。所以非但要暫停京察,還要將一些被革職的官員重新起復,讓他們戴罪立功。殿下,背後指使人上疏的,不必老夫說,你也知道的。”楊真的聲音越來越冷淡,最後壓低聲音道:“監國,監國,什麼監國,無非是要掌握權柄而已,要讓那些失意的人重新入朝,好給他去抬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