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目前住在法租界,但法國人已撤走了僑民,甚至治安的洋巡捕。法租界實際是在我們的手心裡。眼下,共產黨一時半會兒攻不進城,她孫夫人只能呆在上海,出不去。我們何不趁此機會,一面派人嚴密監視她,一面讓人做好準備。等到解放軍攻進上海,我們撤退時,一不做,二不休,乾脆……”
毛森到底是被人稱作“毛骨森森”,他說到這時,咬牙切齒地伸出手掌,朝下做了個“刀劈”的架式。
毛人鳳撫著鬍子拉碴的下巴,若有所思地緩緩點著頭。
見叔叔似乎還未完全明瞭自己的意思,毛森把頭一甩,進一步道:“阿叔,我知道孫夫人非比常人,弄不好會引火上身。但是,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正好利用共產黨打進城的時機,幹掉孫夫人,然後嫁禍共軍。說是孫夫人死於共軍攻城的流彈。到那時,任憑共產黨怎樣辯解,都無濟於事。這樣一來,不僅我們推掉了干係,而且還可以此大做共產黨的文章。”
“妙!妙!”毛人鳳逃逸了一個夜晚的奸笑復又浮滿在了臉上,“後生可畏!毛森啊,阿叔真是沒有白帶你出來見世面。”
毛森眨眨眼,嘴角滑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鄙夷。他沒有理會叔父恩公似海的作派,繼續補充道:“關鍵的問題是要選準時機,過早,達不到嫁禍共產黨,推脫我們干係的效果。過遲,共軍進了城,我們就不容易動手了。就像阿嬸說的弄不好偷雞不成倒蝕一把米。還有……”
“活天冤枉。哪是她說的。”毛人鳳陡地斂住笑,神情有些不悅。侄兒的話到了他的痛處。因為他夫人、軍統特務向影心有句跑官要官,賄賂權貴的名言:“就是偷雞,也要捨得蝕一把米。”此語一出,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