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吧。”我端著杯子遞到他面前,輕輕扶著他的頭說:“雖然不好喝,可是很有用。”
鄭凱文的警惕性很高,但是眼神已經迷離,看著杯子裡奇怪的飲料說:“什麼?”
“特製感冒藥。”我趁他疑惑,伺機把杯子塞在他手裡。連蒙帶騙地將整杯蛋酒灌進他肚子裡,然後看他皺著眉頭很不甘願的樣子,我心裡特滿足。
幾個月前,我也這樣讓江洋喝下了我的“特製感冒藥”。
如果當時我沒有把他的感冒治癒了,那麼他就不會離開我獨自出門。那麼也許,他現在還在我身邊,哪怕有一點點病怏怏的,但是至少他還在我身邊。
我放下杯子,回頭看了看鄭凱文說:“我出去一會兒,很快回來。”
我搭電梯下樓,直接去了隔壁街的超級市場。買了許多我覺得應該需要的東西,當然包括感冒藥。其實,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我自己也不明白。但是當我提著一大包東西趕回鄭凱文的公寓時,我覺得非常滿足,非常快樂。
可是我突然發現,鄭凱文不見了。
空蕩蕩的,三百多平米的房間,一下子變得很清冷。
我走到桌上,把兩大袋東西都放在那裡,然後一個人坐在桌子邊,發起呆來。
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這房間裡一點女人的痕跡都沒有。他真的如言曉楠所說的那麼風流嗎?那麼也許他也是真的如言曉楠所說得那樣,從不把女人帶回家……他走得時候連房門都沒有鎖緊,但其實他家也沒什麼值得小偷光顧的。
一個病得這樣糊塗的人出去談生意,會不會把自己生意拱手送人?
這間房子很大,太大了,有些荒涼……一個人住三房兩廳的觀景房,裝修得這麼新,看起來象根本沒有人住過一樣。房間裡的一切都是簇新的。47寸的液晶掛壁式電視機,櫥櫃似的三門冰箱……可是我估計他連電視機的遙控器擺在哪裡都不知道。
我突然很想念我跟言曉楠的那間小狗窩。我突然很希望這裡能夠有點人氣,至少,像個人住的地方……
這一天,我到底幹了些什麼,我自己都不明白。
我幫一個素不相識的男人(也許現在已經不能算是素不相識)打掃了房間(也不能算打掃,那房間本來就太乾淨),整理了廚房,準備了藥箱……另外,還在爐子上燉了一鍋粥。
這一切,我以前經常為江洋做。
所以現在做起來也很順手,但是有點傷感。
五點多的時候,我離開了那間公寓。
天灰濛濛的,有種山雨欲來的惆悵。我想我是個傻瓜,我錯失了三千萬,還幫人做了一天無償鐘點工。
那麼,我所能得到的回報是什麼呢?
那一天後來發生的事情,直到現在我都覺得很不可思議。我想,如果不是因為遇到了鄭凱文,我一輩子也不會遇到這樣的事。
五點半的時候,我從鄭凱文的公寓出來後,站在路邊攔計程車。
這是一條很寬的馬路,周圍除了居民區就是綠化帶。在這座城市裡,能住上這樣環境的公寓的除了有錢人就是高官要員。可是我忘了,這裡的人大部分都有私家車。所以要等一輛計程車,簡直比等太陽下山還要令人絕望。
可是,我剛站出來沒有多久,拐角處就有一輛藍色的計程車開過來停在我面前。
車上的客人付了錢下車,我想也沒想就拉開車門上車。
就在這一刻,變故發生了。
那剛下車的男人忽然轉身猛力按住我的頭,將我往車內塞。車內的另一個人用一塊抹布捂住了我的嘴(但願那是一塊抹布),我被那股嗆人的味道迷暈了,本能地徒然地掙扎了兩下,就完全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那一天也許過得很慢,我醒來時,感覺自己在一間陌生的屋內。
外間有乒乒乓乓的聲音……男人說話的聲音。
我的眼睛被矇住,密不透光,只能隱隱約約地感覺到周圍的一切是冰冷的,陌生的。
忽然咣的一聲,像是沉重的鐵門被緩緩拉開,隨即有人高聲問:“有沒訊息?”
“沒。”
“靠,媽的……”
易拉罐相互撞擊跌倒……東西破碎,發出刺耳的嘈雜聲。
但是那種叫罵聲令我十分恐懼,我努力蜷縮靠近牆壁。我終於明白我不能夠像電影女超人那樣勇敢無敵。我真得害怕,怕得要命……那已經在我的腦海中消失了一年零四個月的念